大概走了七日左右的水路,两岸两旁的景色也由密密麻麻的绿树变成错落有致的垂柳,偶有间隔的房屋也变成了颜色规划有序的琼楼屋宇,两岸旁站着不少敲锣打鼓穿红挂绿的人,前方也恍惚能看到气势宏伟,人烟浩大的码头,远远望去,似乎是占了不少的蚂蚁一般,林月蓉倒是挺紧张的。
早上就被流云哄起来,又穿上那日隆重不已的衣服,就连沉稳看着亲和的太子哥,也是正装威武,满目的严肃,看的林月蓉差点给他跪下磕个头,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平日里仙气飘飘的王可昕,都穿着颜色庄重的首辅内阁大臣的服饰,秀美的脸庞布满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凝重,兴许靠近天子,表哥紧张了。表哥越是这样,她就越紧张,一旁的珍珠假意提醒的说道:“姐姐,你可别慌,这种大阵仗想必姐姐是没见过,待会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妹妹就是。”
林月蓉听着这话怎么味道这么怪,她瞥了一眼面色得意的珍珠,开口道:“对呀,妹妹见多识广,姐姐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妹妹的好意,姐姐我也是心领了,妹妹不仅善良,还很聪慧,要不然怎么会在不久前,就派个宫女来教导我?”
珍珠脸色不自然道:“姐姐说的,妹妹不懂,咱们素未谋面,何来指点?”
林月蓉悄声道:“原来妹妹还知道素未谋面这几个字,真是姐姐愚钝了,你是读了白家书,比知道人之初,性本善,我只是个睁眼瞎,得过且过就好,用不着你替我操心。”
珍珠被林月蓉说的云里雾里,有些紧张,遂不敢再多说,皇后娘娘已经朝这边看了好几眼,万一林月蓉向皇后说了这些,皇后动手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船就慢了速度,缓缓的朝白玉建成的宏伟堤岸处驶去。
林月蓉有些悲哀,这个朝代的额人怎么就那么喜欢将房子神马的建在山上?望着层层高筑的白玉阶梯,她就头疼,这么喜欢爬楼梯么,她今天穿的很重的好不好。
船靠岸后,才仔细的看清楚,原来等候在岸边的人全都是在京都和附近为官的大臣,这些大臣整齐的按照官阶品级跪在两侧,站在码头的则是皇室宗族,皇后下船后,自己才被扶着下船。
跟在后头的陈小纭见到这场景,早就吓得不敢吭声,差点就摔倒了。她在船上无数次祈祷,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场梦,梦醒了,还是能安然的在府里做自己的大小姐,对着奴仆呼来喝去,而不是被别人呼来喝去。
林月蓉扶着流云,紧张的手心出汗,却不敢随意乱看,随着皇后娘娘目不斜视朝宫里派出来的花车走去。
这是一座纯黄金打造的花车,每个封顶的角上都挂着一串十分精致的金铃铛,抬头就是六匹白马,各个精神抖索,车后面站着上百人的宫人,皆为女宫人,前排站着穿着绿色暗底花纹,带着碧玉铃铛,竖着高髻的中年妇女,偶尔间也能望见几个年纪较小的,年纪更小的站在马车后面,排了好长一截子的队,简直是巷子有多深,宫女就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