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蓁说完心中有些忐忑,害怕司马廉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话语教训自己,但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反而是一副自信和坦陈的表情。司马廉看了就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三娘不是男儿身,否则我司马廉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又挥挥手示意司马蓁坐下。
“以后再想买什么断狱之类的书籍就找薛洋,不用再托老夏头了,他能知道买什么书”老爷安排到。
薛洋是老爷的贴身小厮,平时跟在老爷身边伺候,一般人根本使唤不动他。
“谢父亲恩典。”司马蓁又朝老爷行了个礼才坐下。
司马蓁不禁有些兴奋,老爷这样安排就是允许她学习断狱了,不禁是允许,还让她找薛洋帮忙买书,可以说是一种恩宠了。
老爷却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司马蓁刚才的话语启发了他,是否可以从石二小姐身上的伤势入手查探一下。想到又多了一条查案线索,司马廉也就不再把司马蓁当做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姑娘,吃完饭又让吕姨娘泡了两杯浓茶,和司马蓁继续聊了起来。司马蓁自是乐于看到这个结果,也认真的和老爷分析其案情。
“父亲,三娘刚才听您说那程国公府被劫杀的侍婢和石二小姐并无什么共同之处?”司马蓁又提到了刚才老爷说的情况,再次问道。
“是的,除了年纪都是十二三岁,其他无论身高、长相、体型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完全想不到为什么凶手会对这样两个完全不一致的人下手?”老爷听得司马蓁发问,又仔细的再说了一遍。
“那当时穿的衣服呢,是否是衣服颜色或者款式相似?”司马蓁继续问道。
“这个我们当时也考虑了,石二小姐出事时穿的是翠绿色衣裙,而那个侍婢是穿的程国公府同意发放的米白色薄袄,两人完全没有相似之处。而程国公府其他几个穿了同样衣服的侍婢又完好的回来了,当真是让人无法理解。”老爷说着自己又陷入了疑惑。
“那发饰呢?有没有相似的发饰?”司马蓁锲而不舍,终于说道了重点。
司马蓁上大学时看了好多侦探类的书籍,其中一个让他影响深刻的连环杀人案到现在司马蓁还记忆犹新。那个案件中罪犯挑选作案对象的标志,就是女子的发饰,因此在这个案件发生之后司马蓁就想到了发饰。但是今日司马蓁却没有一开始就提到这个,而是和老爷聊了许久才渐渐扯到这个方面。如果一开始就说出自己的这个猜测,一则老爷会怀疑自己,毕竟古话说多智近妖,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了,那样和原主沉默的形象不符再则说得太快就丧失了和老爷交流感情的机会,得不偿失。
“发饰,对了,当时那侍婢和石二小姐的头发都凌乱不堪,大家都没有考虑到发饰的问题。我这就回官署去查查。”说完便起身要往外走。
“老爷,这天都黑了,您要不明日再去吧。”吕姨娘看外面天色已晚,出言劝道。
“无碍,我带着薛洋去。三娘,你这次做得很不错。”司马廉临走时还对着司马蓁夸奖了一下。
老爷说完便带着薛洋匆匆出府往官署去了。司马蓁看着司马廉急匆匆的样子,到是很理解司马廉的心情。前世她每次办理什么复杂的案件,如果心中偶有灵感也会不顾时间的跑到办公室详细翻查卷宗。这司马廉虽然谈不上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但于公务之上却确实是一位好臣子,也是百姓的一位好官员。
司马廉一离开司佑苑,司马蓁也向吕姨娘告辞回了琳琅居。回到房间的时候,夏末已经倚在门口睡着了。听见司马蓁回房的响动赶紧和秋菊一起去打来了洗漱用的水,服侍司马蓁躺下。
躺在床上,司马蓁又想起了老爷说的案件情况,脑子就像不受控制般的自己分析起案情来,看样子这前世的职业病也带到了今生,司马蓁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真的是因为发饰相同,凶手才选择了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子作为作案对象,那么这案件就真的有可能是含有隐情了。且先看看老爷那边会有什么收获吧。筹谋了许久,今日终于达到了自己预计的目的,司马蓁有些欣慰,但却没有放松,而是想着接下来的安排,想着想着司马蓁进入了梦想。
第二日,司马蓁照常去给太太请安。
请完安正准备往出走时,只听太太问道“三娘,听说你昨日在司佑苑为老爷念了一天的佛经为老爷祈福?”
“回母亲的话,女儿见父亲连日为破案劳累,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多,女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多为父亲念经祈福,希望菩萨保佑父亲早日破案。”司马蓁低头恭敬的回答道。
“老爷昨日回府就去了司佑苑,你昨晚陪着老爷用膳时,看老爷的面色可还好?”太太用不温不火的声音继续问道。
司马蓁听着太太的话,自己心中不平静起来。太太说司马蓁昨晚陪老爷用膳时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这让司马蓁更加确定司佑苑中也有太太的眼线,这内宅之中还真是步步惊心,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啊。
“父亲虽有些消瘦,但精神还是很好的。只是父亲并没有和三娘说上几句话便又去了官署,好似依旧颇为忙碌。”司马蓁到是没说假话。
“恩,老爷面色尚佳就好。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太太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司马蓁一眼,然后端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