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饱餐一顿的两人,突然间胃口全无,也只能继续赶路,顺带着搞些果腹之物。
行至半山腰,林琰二人又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驻足不前,看着那隐秘草木之中的房屋,不由大吃一惊。
“邪,你看那草屋,难不成真的有人类居住于此?”
邪思忖片刻,摇着脑袋说道:“应该不可能,兽灵凶悍,也只能日夜提防,又岂能安然于此?我和青厌能在十万大山中生存,也是靠着雪凝兽的荫蔽。此间兽灵驳杂,单凭自己,断然难活。”
林琰觉得邪的话不无道理,淡淡地说道:“若无人类,我们可以栖居一夜,也可以免却兽灵袭扰、寒霜侵体的苦楚。走吧,瞧瞧去。”
山腰小屋,不足丈高,蒲草盖顶,黄泥糊身,简单至极,孤立立地驻扎此地,虽与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却在十万大山中显得突兀、扎眼。屋前那狭窄的院落,一张木桌,一个木凳,只落下一层薄薄的灰尘,古朴简易的式样,似乎也有些年岁,却未在风雨侵蚀中破败,依旧坚挺。
林琰二人又走近百步,齐腰的篱笆栅栏依旧未有毁损,紧贴着篱笆而立的粗壮树木下,似乎还垂挂着已经风干的鱼、肉。还有那未见损毁灶台旁颜色深黄的水缸,处处显示着居住的痕迹。
“这里竟然真的有人居住,看此模样,怕是年岁久远。”虽未见人影,邪依旧从入目的端倪中有了笃定的想法,不由得啧啧称奇,“兽灵不进院,飞禽不驻足,究竟是何等的存在,才能有此威慑?”
“算了,既然有人,咱们还是离开吧,另寻他处,不要扰了隐世高人在此地清修。”如此情形,不用深想,隐居之人也不是林琰二人可以招惹的存在。纵然想遮风挡雨,也不能不请自入,惹怒了这超凡脱俗、仙然于世的存在。
“既然来了客人,又岂能不告而别?进来吧。”林琰二人几欲离开,听到屋内悠然传出的苍老声音,也只得推开简陋的木门,进到狭小的院落之中。
隐世于此,定然是那种为天下而存、不为世事动容之人,有一头飘逸如流水的鹤发,仙风道骨有一双深沉睿智的双眸,看破尘俗。一幅隐世仙人的图像在两人的心中勾勒而出,驻足静候,能一睹仙人的真容,也算是不枉此生。
时间不久,屋门吱呀大开,仙人迈槛而出,赫然出现在两人惊愕的双眸之中。
纵观上下,蓬头垢面不足以形容。如杂草丛生的一头鹤发,经久未理如生癞疮的面容一脸斑点,经久未洗。骨瘦嶙峋的躯干,只有一条肮脏到发霉的布条遮住了羞耻之处,俨然是一个乞讨无果的糟老头,也只有那低垂修长的胡须,才能找寻到一丝仙风道骨的模样。
还未待林琰二人从惊愕中清醒,老人便轻咳一声,自己审视了自己一番,讪讪地说道:“谁能想到老头这里竟也能来两个九州之人,当真是震惊不已,匆忙之间,才从床底下翻找出这个遮羞的布条,让你们久候了,莫怪莫怪。”
如此模样,能够赤身裸体度日,想必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人迹罕至。想明白了这些,林琰收了收惊掉的下巴,恭敬有礼地说道:“前辈,是我们突兀了,我们也是万没想到,这十万大山之中,也能有人居于此地。”
“无妨无妨,我这糟老头也是许久未见人迹,也难得有你们陪着说说话,来,快坐,站着说话多累。”老人在仅有的那张木凳上坐下,似是客气地招呼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