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朱子,我们现在还走密道作甚,这条道儿通的可是宫外。按邓子的意思,我们难道不应该直接杀到宫里把沈玦那老子的头拧下来当尿壶么?”
朱垂文一行人走在密道里,公叔长风背着裘楚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抱怨完还不忘跑过去跟邓艾搭话:
“你说是不是邓子,要我说,干脆把你兄弟还有这劳什子陛下都丢在这儿,就咱俩杀回去,做了那老子。”
邓艾也不答话,背着沈临风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朱垂文无奈道:
“公叔大哥,你消停点儿行不行。现在出宫是我和师兄一同商议的决定。
要知道,这几天宫中所生之事皆被沈玦给瞒下了,所以宫外的百姓和军士根本就不知道这宫中发生了何事。
倘若不将此事让他们知晓,那凭着沈玦在军中的威信,后面处理他会变得相当棘手。
此时,姑苏北城已在我们之手,若是兴霸能够及时赶到,我相信他沈玦只凭宫中的两万人马是根本不可能抵挡住我们的”
“信芳,放,放我下来。”
朱垂文还没有说完,沈临风却突然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陛下,您伤得太重了,得赶快去找大夫。”
邓艾并未停下脚步,平静说道。
沈临风仍是趴在邓艾的背上,很是无力地喘息着,他脸色煞白,但却紧紧地咬着牙关,勉强装出一副已经恢复精神的模样:
“信芳,你听朕说,朕的臣工还在沈玦的手里,尤其是吕风至和黄覆之两位叔叔。
先皇所留下的四位肱股之臣已经被沈玦当着朕的面儿杀了两位,倘若沈玦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部斩杀,那朕,那朕怎么还有脸去见先皇,去见这些忠于朕的臣子。”
邓艾也许是感受到了沈临风攥着自己衣衫的力度,无奈地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冲着朱垂文说道:
“师弟,你带着陛下先走,宫中的臣子便由我去护住,反正现在计谋已定,你只在外指挥全军便好。”
朱垂文看着邓艾平静的神情,也是笑了笑:
“师兄,宫外之事你自不必操心,兴霸和公叔大哥皆是善于用兵之人,相信宫外事必能处理妥当,只是这宫中之事,却不能只由你一人去做。”
他走到邓艾面前,从腰间解下了当年从九幽谷带回来的黑色玉环,,将它摊在手上,很是认真地看着邓艾:
“师兄,无论是师父还是老师,你我终究是有一段师承之情,若是我看着你只身犯险,恐怕师父和老师都会狠狠地骂我吧。
再说了,我只是个书生,兵法一道我也只是入了个门儿。所以,还请让我随你一同前去。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九旒,我随你一同前去。”
一旁的薛直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朱垂文摇了摇头,拍了拍薛直的肩膀:
“子义,你武艺高强,宫外之事正是用你,这宫内人多也是不便,所以你还是跟公叔大哥一同出去,只要和孙将军会合,再找到兴霸,我二人自无忧矣。”
薛直面露难色,但仍是从邓艾的背后接过了沈临风。公叔长风则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邓艾和朱垂文,却始终没再开口,而是接着向出口跑去。
“既如此,师兄,我们便走吧。”
朱垂文向公叔长风点了点头,和邓艾一同朝着那密室狂奔而去。
黄龙主殿,那穹顶之上的五爪金龙看起来神圣而高贵,只是映衬着沈玦那张阴沉的脸,却显得有几分狰狞之色。
在沈玦左右分列着两位披甲将军,一人身材高大手握银枪,一人精瘦干练腰挂长刀。二人看起来皆是久经沙场,骁勇善战之辈。但现在的脸色倒是看着都不怎么好。
沈玦头戴的冕旒断了几条珠链,身上的描金龙袍也沾染了些许灰尘,他坐在那方金光闪闪的龙椅上,竟也显得些许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