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同风暴一起消散,这片刚经战火的土地开始慢慢宁静下来。在那遥远的西边,渐渐被地平线吞没的红日洒下点点温暖的光,均匀地围绕着桂安城门处的那一片断壁残垣之上。天边,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孤鸿长鸣,若是那些个文人骚客尚在此处一定能写出不虚“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样的佳作。
此时的桂安,每个人的脸上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有的只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迷茫和哀伤。
朱垂文和熊心带着众人踏过破瓦残砖进到城内,武清搀着重伤的邹文鹰正在人群中静静地站立着,注视着这一支战斗力强大的新生凤翔军。
“在下军师祭酒朱垂文见过武郡守,邹将军。”
朱垂文已从熊心口中得知面前这位神情肃穆的文士和武将是何人,所以干脆直接微微躬身拱手平淡道。
武清却是一揖到地:
“我武清代表桂安百姓和将士多谢军士领兵驰援。”
“分内之事,武郡守言重了。”
朱垂文先是还礼,然后转身对公叔长风说道:
“公叔大哥,你带将士们去帮助城中百姓。”
“诺!”
众凤翔军将士只在这一声令下便有条不紊地四散而去,或去清理街道上的残砖碎瓦,或是去救助受伤的桂安百姓和军士。
“大胜而不乱,温和而有纪,此子知兵。”
武清轻声说着,然后看了看身旁的邹文鹰,笑道:
“呵呵呵,文鹰,你在此处蛰伏十年之久,我答应予你的前程,也该给你了。”
邹文鹰也看了看那个模样清秀,气度儒雅的青年人,也是一乐:
“得了吧,大哥,俺老邹是土生土长的桂安人,活了这么大也没挪过窝,更何况俺这一辈子可就只服你这么一个人,管他前程还是仕途,哪有在大哥身边待着快活。”
“你呀,也就只能跟我这么个不成器的老东西在这儿死守一辈子了。”
武清摇了摇头,虽面露笑容,但其中又有多少苦涩意味呢。
邹文鹰想拍一下武清的肩头,却没想到自己那只手已经动弹不得,倒是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先陪你回去养伤,这边就交给这些年轻人吧。”
“好嘞。”
二人拖着长长的影子在夕阳下朝着郡守府走去,就像是两条在这世上患难与共的老狗,朝着自己并不华美却温馨的窝走去。
“九师兄,你这样子真是俊朗非凡,像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朱垂文这才顾得上与熊心寒暄,他看着熊心这短发的模样,自然是猜的出他做了什么,所以直接竖起一个大拇指伸了过去。
熊心直接跑过去勾住他的脖子,揉着他的头骂道:
“好你个老十,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自己去挣那为国捐躯的名头。你说,我要是被狼叼走了怎么办,啊?”
“得了吧,就你这一身匪气,狼群见了你都得绕着走,要是母狼叼了你,估计几个月后还得出来一群狼崽子。”
朱垂文笑意玩味,熊心倒是听出来些许意思,更加使劲儿地箍住朱垂文的脖子。
杨神基看着这两人,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和凤翔军的将士们一起开始清理街面上的碎石。
“说真的,接下来该咋办?”
熊心和朱垂文二人停下了打闹,坐在地上看着在那堆断壁残垣里缓缓落下的斜阳。
“能咋办?朝廷让咱们班师的令还没下,咱们也只能先回巫郡。经过了一把无用的大火也不知道那地儿得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
朱垂文理了理被熊心揉乱的头发,无奈地叹着气。
熊心则是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