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安,是雄踞在楚国西南边陲的第二座城池,尽管它和巫郡一样位置偏远,但却比巫郡要繁华上许多,更是楚国西南才气汇聚之所。每至金秋八月,满城的桂花一开,那迷人景象和醉人香味儿不仅让城中的居民感受到了安详,更是全部倾泻于文人骚客的笔尖,留下了许许多多绝妙的篇章。
但此时,整座桂安城却被一副紧张的气氛所笼罩着,从巫郡逃来的难民挤满了桂安城郊。虽然桂安郡守已经尽可能给了这些难民接济,但仍旧是杯水车薪,更令桂安居民忧心忡忡的是这些难民口中所传来的消息。
那些模样恐怖,破坏力惊人的怪物们已经越过了楚国几百年以来没有被破坏的牢固城关,即将兵临桂安城下。
郡守衙门中则是一副肃穆之色,郡守武清正襟危坐在主位,在他的身侧有一位身着黑色虎头铠甲,腰配长刀的雄健汉子正面带怒色地看着熊心和木子燚。此人正是桂安的守城武将邹文鹰。
按照大楚官制,各郡皆配有一文一武两位正职官员,一管政事,一管军治,彼此制衡,不分高下。当然,巫郡那个已经被杨磐斩杀郡守可不算在其中。
但是到了桂安城,文武之间的关系可不是如此。
这邹文鹰本就是桂安武将,而武清却是从郢都调来的外地官员。起初邹文鹰身上的武夫傲气发作,自然是看不起一副腐儒模样的武清。所以与他多有摩擦,但后来不知怎么,邹文鹰不仅从心底里服了这位文官郡守,更是尊武清为桂安正位,自己则居于其后。
二人一文一武互相扶持,相得益彰,将这桂安郡治理的井井有条,瑜伽繁华。
木子燚和熊心坐于客座,熊心刚刚向武清说完巫郡的战况,然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言。杨神基身负箭袋,腰挎强弓站在熊心的身后,偷偷地打量着坐在主位的那个大人物。
“若真如你所说,那我们桂安似乎也无力抵御那些西羌怪物啊。”
武清眉头紧皱,思衬着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武郡守,无论是城池之大,城墙之高,城门之厚,还是兵源之足,军备之丰,桂安都不是巫郡能够比拟的。二万余边军将士和末将那两千老罴军军的牺牲也只是为了保护巫郡百姓而迫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末将认为,那些怪物虽然力大无穷,不惧疼痛,但他们却已经失去了人性,只会像野兽一般四处破坏。眼下我们完全可以稳固城防,加强守备,凭借着桂安的易守难攻来和他们打上一场攻防战。
一来远离西羌,没有补给,我们只要久拖,必定能胜二来,也能在此等候陛下援军,届时我们便拥有了出城一战的资本三”
“哼,别看你子现在说的头头是道,但老子全当你是在放屁,恐怕等到真打起仗来,你又会第一个做那逃兵。”
还没等熊心说完,邹文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杨神基一步跨出,刚要动手,便被熊心伸出的一臂给拦了下来。
他笑了笑,似乎根本没把邹文鹰这诛心的谩骂当回事儿,但随后便拍桌而起,指着邹文鹰大骂:
“姓邹的匹夫,老子的袍泽兄弟全部战死在巫郡,老子不为他们惋惜,因为他们是带着为国捐躯的军人身份走的,走的光荣。
作为他们的统帅,我也为他们感到荣耀。你以为老子不愿意和兄弟们一起赴死?若不是为了把战况带回来,若不是为了抵御这些西羌怪物,老子早就杀回去了,反正大楚西南的土地上,总不会连个埋身之地都没有!”
“熊将军先消消气,我这兄弟是个粗人,言语间的不当,我这做兄长的就先跟你陪个不是。”
武清温和的笑了笑,随即怒视了一眼邹文鹰,这也让后者翻了个白眼。
木子燚全程冷眼旁观,细细打量着在场之中每个人的神情,这时也看了看熊心,示意让他坐下。
尽管熊心和杨神基带来了杨磐和朱垂文九死一生的消息,但在冥冥之中,木子燚总觉得这二人的境遇并非真如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么凶险,再加上他多年的养气功夫,所以他的心绪上也没有受到多么大的波动,反倒是一直在担忧着眼下时局,和将要到来的危机。
“木子军师在巫郡数十载,最熟悉西羌局势,不知道您可有御敌良策?”
武清温和地笑着,十分谦逊地问道。
木子燚拱了拱手,也是谦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