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这个十几个平方的瓦屋内,在体会到母亲的柔情之后,余下的黑暗还是将诸多的困扰带进大脑。
隐隐约约听见母亲和大金牙的谈话,“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喝醉了!”
母亲咕囔:“你以前每次不也这样承诺,可有一次算数了?”
大金牙侧了侧身子,“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是有你吗?”
他们的每次谈话都可以嗅到暧昧的气息,今天晚上的月光显得有一些清凉。
我的心却并没有被他们的噪音吸引过去,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苏喆是怎么就没了呢,前两天还在一起嬉笑打闹,明天就见不到他了么?锦里一定是很伤心的,还有她姑妈,定也是伤心的。
所有人都希望你活着,可为什么只有在死后才能顿悟出不够珍惜的遗憾!才渴望着与你同生共死,朝夕相处。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工,因为苏喆的事件走了几个工人,苏爸爸赶忙帮锦里预留下一份和我一样的工,还特意叮嘱我一声说锦里最近情绪不佳,希望我多多开导,我在工地前的桩头前蹲下来,在一旁等着锦里,她足足迟到了半小时。
脸色看起来极为憔悴,煞白煞白的,我看她走得近了,“锦里。”
她并不理会我,一个人走上坡去了,那时候的我想,锦里定是不想说话,毕竟她把苏喆当作最好的朋友,或许更再我之上,要知道,苏喆比她长两岁,是看着,陪着她走过了十几年的光阴!
我就跟在她后面,一天的时间,直到日落时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我脱去手套,拿起一旁的围裙叠放整齐,她才跟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这是他穿的吧?”
锦里指着我正在叠放放的围裙,目不转睛的说。我惊讶极了,还好,她同我说话了,“嗯嗯,是,是他的。以前每次下班都是他帮我叠的。”
锦里忽然抬头看着我,她的眼睛肿起来,下眼睑凸出来圆鼓鼓的,上眼睑沓下来,显得没有一起生气,眼睫毛上还沾挂着闪闪发光的泪水,整个眼眶被红血丝给麻痹住了,这还是今天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锦里的神情。
在这灰暗的夜幕下,我甚至可以听见她心中的无数次呐喊,交杂着这双写满了故事的无情的红眼睛,穿跃我的心,让我不由自主的也啼哭起来。
锦里见我也哭红了眼睛,松垮着放开我的手,一个人向外面走去,我忙拿了东西跟了上去。她走到离那墙角一米远的地方,双手下垂,身影低晗。
我跟在她的身后,听见她说,“如果再走近一米,就一米,他就可以渡过这一关了。”锦里说就一米的时候,往后看着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抬头看了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