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兴奋之余,郎一刀旋即又是惴惴不安、忧心忡忡起来。至此他才清楚地意识到,回去以后该如何面对江瑛,又该如何向她解释,会不会由此引起什么样严重的后果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江瑛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杀了他们。问题是,由于没有了那辆越野车,进入铁大门里面就会变得愈加困难,更别说是进入梦幻迷宫夺得宝藏了。或许因此就会改变计划,取消了这次行动,那样的话对江瑛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最令人担忧的是,江瑛会不会固执地等待着杜天应的到来,或者干脆就去找他呢?若是那样,事情就会彻底暴露,必然会引起严重的后果,他们三个人,尤其是他郎一刀和刚子,肯定是小命不保,那才是最可怕的。想到此,郎一刀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赶紧将刚子和司机拉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商量了起来,沉吟道:“我们三人一定要口径一致,必须把整个过程确定下来,记在心里,任何时候也要口径一致,绝对不能说漏了嘴!”“郎哥,你做决定吧,我们照着说就可以了!”二人异口同声地点头道。“就按我们路上编排的那样!”看着汽车越来越近,郎一刀十分焦灼,就又是重述了一遍:他们沿着杜天应的汽车留下的车轮印径直找到了那个农场,一直等到了很晚,便悄然凑到窗前偷听了杜天应、周正东和四虎的谈话内容。原来,杜天应早就安排好了,又是调来了四五十人,还带来了不少支抢弹药,进来后立马就会制服了他们,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统统处决,即使对江瑛也会毫不客气。然后,就从江瑛手里夺得所有的资料,打开铁大门进去夺得宝藏。“至于失火一事,就说成是遇到了群狼,不得已用火自卫,没想到点着了蒿草……”这样编排好之后,刺眼的的灯光就已经探照了过来,瞬间就将那片开阔地照耀得一片通明,远远就能看到一个个黑乎乎的土墩,依然还是烟雾缭绕,火星纷纷扬扬,一片惨状,犹如硝烟弥漫的战场。见状,汽车戛然而止,车门缓缓打开,下来了四五个人,其中一人指着土墩的方向惊呼道:“付哥,你看那里面好像有辆烧毁了的汽车!”“是啊,明显就是一辆汽车的残骸,看样子很像是我们的那辆越野车,难道郎一刀他们也都烧死了?”付金彪仔细观察了一番,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扬手道,“走,过去看看!”几个人说着就又是上了汽车,正要朝前驶去,郎一刀蓦然间从黑暗中钻了出来,一头冲进了汽车的前面,招着手大声喊道:“付哥,我是郎一刀,我们还活着”刚子和司机愣怔了一下,也都跑了过去,振臂呼喊了起来。尽管三人满身焦黑,灰头土脸,面目全非,明显是刚从火堆里爬出来,但汽车上的人立马就认了出来,赶紧又是停下车来,瞪大着眼睛唏嘘不已。付金彪率先下了车,疾步走上前去,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吸了口气问道:“一刀,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付哥,别提了,我们差点丢了小命!”郎一刀哀叹一声,止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难过得话都说不上来了。刚子连忙接过话茬,就将刚才发生的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也是抽泣了起来:“付哥,我们真是没脸回去面见江总了,那是她最心爱的一辆汽车,对她来说是何等重要,没了车怎么开展行动啊!”付金彪咂了咂嘴,无奈地叹息道:“有什么办法呢?又不是你们故意烧毁的,江家的车多得很,大不了再调来一辆不就得了。再说了,杜老板不是说好的要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嘛,他有两辆越野车,也就足够用了。”“嗨,还提他啊!”郎一刀刀抹了抹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就不要等他过来了,那样无异于引狼入室,我们这些忠于江姐的人都会死于非命。尤其你我二人,还有刚子,恐怕会被碎尸万段啊!”付金彪听了大为错愕,讶异道:“不是说好的不计前嫌,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嘛!怎么,他又变卦了?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言难尽啊!”郎一刀一脸沮丧地叹了口气,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口。知道他有所忌讳,付金彪也就没再追问下去,看着东方微微放亮,地面已是朦朦胧胧,就招呼众人上车,掉转头打道回府了。三个人一上车就瘫在了座椅上,双目紧闭,满脸倦色,当下就陷入了沉睡的状态之中。的确是太疲倦了,且不说来回奔波了千余公里坎坷而曲折的艰难路程,又是经历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就足以造成极大的心理冲击,以至于精神上几乎就要崩溃了。但凭借着他们顽强的毅力和坚定的意志,终究还是挺了过来。现在总算安全了,尽管心里依然有所不安,却也放松了下来,以至于浑身的骨头一下子就像是散了架,整个人变成了稀泥一滩。见状,付金彪就知道他们三人一路上何等辛苦,不觉心里一阵酸楚,也就再说什么。而随着汽车的颠簸摇晃,三人已是犹如腾云驾雾,恍恍惚惚迷迷糊糊,四五十里的车程毫无察觉就过去了。“郎哥,到了,快醒醒!”迷蒙中听得刚子在呼唤,郎一刀缓缓睁开双眼,懵懂着看了一眼窗外,只感觉外面已是一片明媚,人声杂沓,只是一时不知人在何处。“郎一刀,我都快急死了,亏你也能睡得着!”直至听得愤怒的声音传来,郎一刀才缓缓醒悟过来,抬眼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庞就从车窗探了进来。他惊呼了一声,连忙起身,跌跌撞撞下了汽车,怯生生朝着一脸愠色的江瑛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