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茯苓一脸冷漠,“他们不敢将皇上怎样。”
“你!”沐昧激动望着车头惊慌大叫的惠帝,飞身就要跳至车头拉惠帝下车。
茯苓一把拽住沐昧,厉声:“别动!一会儿去前面打开宫门!”
“可那个人是皇上!”沐昧不可置信望着茯苓,心想惠帝手无缚鸡之力,生性又憨傻痴呆,倘若守城的侍卫真狠心杀了他该怎么办?情急中就要推开茯苓去拉惠帝。
茯苓却铁了心,死命缠住沐昧不放,两个人僵持纠缠中,司空铂发疯似挥动马鞭抽打驾车的马,如箭般冲撞向宫门守门的冀州军见惠帝在前,怕动手真误杀掉天子,惹得琮王爷责怪,都不敢乱动,纷纷避让到两侧,马车直撞上宫门。
惠帝见状,扭曲着微胖四肢,张牙舞爪声嘶力竭地凄声惊叫沐昧再控制不住,一脚踹开茯苓,飞跳至马车前抱紧惠帝,便听到“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灰烬四飞,木板乱炸,宫门被疯跑的马车撞开,沐昧从混乱的震动中恢复定神,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睛,见马车已经飞奔在宫外往洛阳城的方向。
冀州军嘶喊着从身后追来,冷风从耳畔凛冽呼啸,沐昧望着怀中脸色煞白、已经吓傻的惠帝,心中蓦然一疼,又极其不满望向驾车的司空铂和他身后的茯苓。
茯苓也相当不满地睥睨着沐昧,评价:“妇人之仁!”
“你!”沐昧皱了皱眉,警告,“皇上如果死了,天下人人都来争夺这个皇位,你们需要对付的人可就不止有一个司空琮,到时候,谁都不会好过!”
“这个道理你明白,司空琮难道不明白?他真会让人杀了皇上?”
茯苓嗤鼻冷哼一声,“就你狠不下心坏事。”
“真不该跟你一路。”沐昧皱了皱眉,也瞪向茯苓。
茯苓冷哼:“你以为我愿意救你?要不是我,你还不知在宫里被困到哪年哪月呢。”
沐昧瞪着茯苓,心想,现在也确实不是内讧的时候,便强摁住心中不满,转向仍未从恐慌中恢复的惠帝,温声安慰他一番,马车已飞驰至洛阳城中。
自司空玦与司空琮持久对峙、洛阳城陷入饥荒以来,司空琮始终未解决洛阳城的饥荒问题,如今,整个洛阳城气氛萧条,再无往日繁华气象,街角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乞丐。
沐昧心生悲悯,想到此次司空珩为救自己设下的阵仗,又陷入深深自责当中。
思绪间,马车飞驰至洛阳城门,城门上旌旗挥动,冀州军严守城楼,在夜空中点燃一排火把,纷纷拉开弓箭,对准飞驰向城门的沐昧、茯苓、司空铂与惠帝。
茯苓低声催逼沐昧:“快点!把皇上推到前面!”
“不行!”沐昧望着城楼上的阵势,再看向身旁早已吓傻的惠帝,咬着牙坚决反对,一把将惠帝护在身后,城楼上的羽箭便纷纷射落在脚下。
茯苓皱眉,低叱一声:“蠢货!”
“嘘”尖厉的哨声中,鹰群从天而降,直冲向城楼镇守的冀州军。
阵阵惨叫声中,城楼的冀州军乱作一团,司空铂驾着马车仍径直撞向城门。
惠帝吓得疯癫惊叫,抱住头踢脚乱蹬,沐昧将他抱在怀中,挥剑抵挡把自己当作靶心的千百支羽箭箭羽上燃着烈火,被扫落至脚下,顺着马车熊熊燃烧,直烧至马屁股。
马惊叫嘶鸣,发疯般冲奔,带着车上四人直撞向城门。
“轰隆!”巨响声中,马车四散,司空铂与茯苓被各自撞飞跌落在城墙脚下,沐昧抱着惠帝滚落几圈跌停在城门角下,马匹飞奔消失夜幕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