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声嘶鸣,木屋中的人推门而出。
白须老伯佝偻着背,望着门外的两个不速之客,微微愣了一下,便缓步挪向沐昧,轻声咳嗽两下:“你怎么来了?前段时间,迟律还来给我送了药。”
“他……去看了绿缬姐姐?”沐昧心中微微一动,上前搀扶老伯。
老伯摇了摇头:“没有,来送完药,就走了。”
沐昧闻言,却愈发揪心,满满对迟律疼惜,近乡情更怯,他不敢也不忍去看绿缬。
“对了,你今天来,做什么?”老伯佝偻着背,望着沐昧与她身旁的香车,“听迟律讲,你入宫了?宫里那般高墙深院的地方,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吧?”
“老伯”,沐昧搀扶着老伯到板车跟前,沉默了片刻,温声请求,“我想在绿缬姐姐的坟墓旁,埋个我们共同的朋友,请您平常帮忙一并照看。”
“共同的朋友?”老伯望向板车,想了一下,“太白山的?”
“嗯。”沐昧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解释。
老伯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多个伴,绿缬也开心。”
“那么,多谢老伯。”沐昧说着,便搀扶着老伯,一并与香车拉着板车,把沉重的木棺拉到木屋外的木棉树下,绿缬的坟冢跟前。
初冬时节,木棉叶萧瑟落在坟冢旁,山茶花伸开突兀的枝丫,但坟冢上刻着绿缬名字的木牌却清明洁净,不沾染半分尘土坟冢上,刻着“律”字的木雕小人儿不知去哪儿,老伯奇怪“咦”了一声,纳罕:“前几天还在呢……”
沐昧心中一动:“该不会……迟律来过了?”
“唉”,老伯轻轻摇了摇头,“也有可能被风吹跑啦。”
沐昧沉默,也没再多言,与香车一同,把木棺从板车上抬了下来,埋葬在绿缬坟冢旁,雕刻了写着“红蓼”名字的木牌,立在她坟冢上面,又栽了一排白色的野花儿。
此刻,晨曦的阳光已经爬上树梢,透过木棉树残花的红影,斑驳洒落在绿缬与红蓼并排静默的坟冢上面沐昧与香车立在坟前,静静望着她们,许久,没有说一句话。
终于,老伯打破了寂静:“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我会照顾她们。”
沐昧闻言,转向老伯,眼眶微润温声说:“老伯,谢谢您。”
老伯摆了摆手,佝偻着背,静默挪步返回木屋当中。
沐昧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吸一口气,与香车离开,共同返回宫中。
一并驾着板车,从侧门入窄巷,沐昧问:“今后,你与玦王爷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