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爷”,沐昧四顾一番,关紧门窗,低声附在司空瑞耳畔告知,“实话跟您说吧,司空容十二月初八,要在北邙山称帝,他大肆启用贤人志士,门阀新贵,就是要为称帝积累朝中势力。你如果觉得琨王爷的死,有愧于玦王爷,最好主动去与玦王爷说个明白,看如何阻止司空容。您掌握着宫中禁卫军,别让琨王爷的悲剧在惠帝身上重演。”
“你说……?”司空瑞震惊看着沐昧,酒气已吓醒了一半。
沐昧却戛然而止,向司空瑞福礼:“瑞王爷好生休息。”
说罢,替司空瑞斟了醒酒的茶,退出房门。
三日后,沐昧正前往太医院,找胡太医替慕绾桢拿药,便听闻几个小丫鬟嚼舌根,说司空瑞前些时日,与司空容闭门长谈了两个时辰,便承接了替他在宫中营修寝宫的任务此刻他正带着禁卫军,和工部侍郎一同在皇上休寝的大业殿周围勘测地形。
沐昧闻言,便快步前往大业殿,果然看到身穿紫衫金玳瑁装柄裆甲的魁梧身影。
沐昧躲在宫墙后,悄然注视着司空瑞与工部侍郎交谈不一会儿,司空瑞便抬眼注意到沐昧,与工部侍郎嘱咐几句,快步朝着沐昧的方向来。
“瑞王爷”,沐昧待司空瑞到面前,便笑嘻嘻询问,“那日酒醒可有好些?”
“确实清醒了许多,要多谢你。”司空瑞沉静开口。
沐昧歪了歪头,向司空瑞福礼,便要离开。
司空瑞忽然叫住沐昧,问:“你为什么要帮我跟五弟?”
沐昧回头,望着司空瑞考量的眼神,不禁一笑:“我不想帮谁,更不像你和玦王爷,为了司空家族的江山社稷我只是觉得,若司空容称帝,实在可怜了天下百姓。”
“你……能为了这个?”司空瑞一脸不信地拷问。
沐昧挑了挑眉,淡笑一声,福礼离开。
半个月后,司空容寝宫完工,便搬入宫中,在寝宫当中搭设酒池肉林,夜夜召幸宫中婢女寻欢作乐,甚至直接召幸后宫嫔妃,完全不把惠帝放在眼中。
十一月廿二,司空容生辰,更在宫中设宴,司空瑞、司空璜、司空玦忙前忙后帮忙筹办,妃嫔们如同护奉惠帝般侍奉左右,王公贵族贺寿络绎不绝,更如同皇上生辰一般。
当夜,歌舞排场声势浩大,司空容在酒池肉林寻欢闹到半夜。
沐昧在慕绾桢寝宫侍奉,也隐隐听到酒池传来的调笑声。
慕绾桢因为实在厌倦有司空容的场面,一大早便寻了个生病的理由没去他生辰宴,此刻卧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只觉得神经衰弱。
沐昧睡在慕绾桢榻脚,听到动静,便耐心劝慰了她几句。
慕绾桢情绪渐稳,正准备睡,却听到司空容寝宫的调笑声渐渐消失,放肆的大笑声伴着抑扬顿挫的脚步声和浓郁的酒醺气味,从司空容寝宫方向传来,愈来愈近,强烈飘入卧房,不禁心中一凛,目露惊恐,面色发白地颤抖着抓住沐昧。
“娘娘,别怕!”沐昧握着慕绾桢温声劝慰,也早知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身体……好些了吗!”
醉醺醺的声音伴着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传入房间,身明黄色朝服绣张牙舞爪黑色飞龙的男子摇摇晃晃撞入门内,胸前衣襟敞开,博带半搭在腰间未系,下身只穿着白绸缎亵裤,浑身散发着令人发呕的浓重酒气,红着眼睛向卧房扫视一圈。
“容王爷”,沐昧拉住慕绾桢床前帷帐,挡在司空容面前,“娘娘已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