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沐昧鼻头酸痛,热泪滚落,想着遥在远方的迟律。
若得知……他心爱的绿缬……临终前这般结局……该有如何心痛?
“姑娘”,老头儿颤巍巍扶桌站起身来,晃悠悠迈出门,来到血驰身旁,仔细抚摸着马背上安详沉静的婀娜身影,抽搐抖动,终于放开声音,嚎啕大哭一场。
“老伯……”沐昧红着眼眶,出了门,劝慰了老头儿一阵,才与老头儿一同,把绿缬埋葬在木屋外的木棉树下,在坟冢插满绿缬最喜欢的山茶花,又把刻着“律”字的木雕小人儿认认真真摆放在坟前,肃然磕了三个头,把血驰留给老伯寄养。
“姑娘”,老头儿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倒吸了一口气,叹声,“也不知……我能不能活到与他见面那天……若你能见到他……帮我把绿缬的这封信交给他……”
“什么信?”沐昧好奇打开信封,见绢花小楷写着
人生如梦,终为虚妄。爱恨痴嗔,皆成往事。愿君勿念。
沐昧鼻头一酸,感慨万分,把信折叠收回怀中,答应了老伯。
告辞离开,回到王家,留兰立即奔出,焦急询问:“出什么事了?!”
“金兰谷……被人烧了……”沐昧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说出绿缬跳楼而亡的事,三言两语敷衍,“我到的时候,官兵们正围着金兰谷,里面火光一片,没见到绿缬姐姐……”
“你没去找找?!”留兰询问,急得直跺脚,一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沐昧叹了一声,眼眶也微微发红:“找了,但没找到。”
“唉!如今到底怎么回事!”留兰来回踱步,焦躁捏紧裙带。
沐昧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拍了拍留兰的肩膀劝慰:“绿缬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不必太担心。在京都,保护好自己,会与她重逢的。”
“唉!袁冉崇是特供皇室的皇商,又与吕秘的关系那般密切。如今吕氏满门抄斩,王家都落魄到这种程度,金兰谷能有善终的结局?绿缬姐姐能逃过一劫?”
留兰说着,不禁摇了摇头,忽想到一件事,猛拍了下额头,“啊哟!险些忘记把这件事告诉你!你离开以后,有位姓慕的小姐,要找你到白马寺去切磋棋艺,说要立即?”
“慕小姐?”沐昧心中一惊,并无多言,立即奔往白马寺。
一入寺门,左右顾盼一番,便直冲上回见面的山顶。
没有看到慕绾桢,又急匆匆在客房周围找了一圈,仍没有人,正要到弘一住持那里去询问,迎面与大师碰个正着,便问:“大师,您可知有位借宿寺中的慕小姐?”
“阿弥陀佛”,弘一法师行了个佛礼,告知,“慕小姐已经被征召入宫。”
“入宫?!”沐昧闻言一惊,心想,慕绾桢入宫前,火急火燎要见自己,莫非……真为那日自己在棋局上讲的那些话?想要寻求破局?
“对啊”,弘一法师告知,“皇上要立新后,但慕小姐体弱,入宫前便在寺中休养,今日,容王爷派人来接慕小姐入宫,姑娘怕无缘与她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