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零九章 快意恩仇(1 / 2)寻墓东白人首页

其他围观众人的资历都没有到能评论女马锅头的地步,只得在那看着女马锅头这一辈人成长起来的花甲老赶马人的啧啧赞叹中,屏住呼吸静静观察着阿九妹的动作。

她背着卷成一团的麻绳,像之前那年轻汉子一般,到吊着攀上溜索。因为年龄的缘故,她的体力和耐力都不如年轻人,于是,她选择了更为稳妥的爬两步,歇一次呼吸的节奏。事实证明她的判断力很准。只见她一溜烟的工夫,已经平稳快捷地攀过了河心,径直朝对岸爬去。

就在大家都在为她娴熟的动作感叹时,女马锅头已经接近爬完全程。只是,她身后拖着的麻绳也越来越沉重,在江风猛力的摇曳下,狠命地把她往底下拽。

“糟糕!她吃不住劲儿了!”那年长的马脚子最先看出了端倪,但任凭他把烟袋子甩来甩去也无济于事。

“阿娘!”

“小心啊!”

这头,那两名精壮的年轻人也随即看出了问题,感觉那女马锅头有些体力不支,急得喊了出来。没想到,他们居然是那中年女赶马人的孩子。不过,干赶马这一行的,有时候也会收养一些举目无亲,无家可归的人作为义子,只不知他两个是哪一种情况了。

“快稳住木桩!”看到情况不妙,鉴于之前的情形,看到江风骤起,我急忙招呼众人提起稳住固定溜索的木桩。话音刚落,疾风已经杀到,须臾间就扯动了那木桩翘向一边,眼看就像破土而出。

众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女马锅头看,哪里注意到这点,若不是莎伦眼疾手快,以巨力稳住木桩,那两位年轻的赶马人哪里还来得及荷土渗水夯实土基。

而索桥对面,经验老到的格桑大叔早看预见到了险情,一边指挥着大家稳住木桩,一边果断地迎风跑出一条套索,稳稳地抛到了女马锅头身前,被看得真切的她伸手抓住,随即一绕,套在了自己腋下。

“拉!”隔着一条江,我们这边都听到了格桑大叔心急火燎的声音。

众人齐心协力下,那力竭的女马锅头阿九妹终于安全着陆,被大家合力拉到了对岸,而接过她肩头粗长麻绳的格桑大叔,也手脚麻利地把绳头绕空闲的那根木桩团了三圈,结好了绳扣。

在两个马帮的通力合作之下,我们最终以牺牲一人,损失两人份的货物的代价,有惊无险地修复了年久失修,陡然断裂的渡口溜索。

马队全部渡过大江时,暮色正好完全降临,不一会,四周已经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吞没,众人只得点起火石,在火光的映照下,寻着若隐若现的石板路往坡底拐去。

在崖底的背风处扎营露宿时,两个马帮队就混合在了一处。看样子,两个马锅头,以及马队里的主要成员都互相熟识,彼此也没有太多避讳。阿九妹的队伍是从北边过来的,目的地跟东游的我们一样,也是那时还被称做南诏的大理。

白鹿男孩在格桑大叔的介绍下,被跟罗荃一起的僧人们领走了。他几个听我说起“神谕”相关的事情后,居然对男孩百般呵护,连众人看到就眼馋的精细食物都毫不吝啬地拿了出来。男孩也是一脸孩子气,一见到好吃的,竟然把我和莎伦忘得一干二净,扭过头就不理我们了。

呵呵,这就是孩子。即便真是先神眷顾又如何,起码觉醒前还是和凡人一样俗气。

跟我们窝在同一堆篝火的人里面也有方才那救下受困江心马脚子的年轻赶马人。他是阿九妹那边的人,却很自来熟地跟我们这边的何姓小哥笑着搭讪,不一会就跟大家伙儿打成了一片。

小伙叫“火娃”,还真是阿九妹的养子,他称呼阿九妹为“阿娘”,跟那另一个叫水娃的小子一样。听他说,水娃可是阿九妹的亲生儿子,但女马锅头对两个都是一视同仁,教给他们的本事和分到手的吃的也都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说取“水火”儿子作为名字,我估计原因主要是赶马人们大多没有什么文化,只是觉得赶马的活儿就像赴汤蹈火一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因此取个好记好叫的“贱名字”,反倒是简洁实用。

话说那火娃,看到静静地坐在我身边,身形丰满壮硕,金发碧眼的莎伦,倒是当真有几分好奇,只目不转睛地隔着篝火盯着我们这个方向看。我和莎伦到也没觉什么,倒是把那何姓小伙惹得面子上挂不住,忍不住用手肘子拐了拐他。

说实话,这古道马帮路的包容性其实很强,强到出乎了我们预料。本来我和莎伦一开始混入队伍的时候,还整天担心着万一她金发碧眼白皮肤的真面目曝光后如何圆谎,哪知真露脸后,同行的旁人们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竟都没有多话。

连那掌舵的马锅头格桑大叔,也只是随便问了问我们基本的来历,然后用鹰隼般的眼神扫视了我们一眼,就不再搭理。我估计,他那看似骇人地审视,无非是用他淳朴的本能,分辨下我们是否有害人之心。如果没有的话,那有钱大家赚,管你出身哪里,家乡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