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吧。”
场内外的人,自然也感受到了罗荃所发生的变化,大家都明白,他经过实战的历练,又变强了。只是,没有人料想到,罗荃一开口,竟然如此霸气。
这简直就是,不把在场的十二名四派年轻好手放在眼里啊。
“吼!”
罗荃你这么骄横,对面的十二名青年才俊,自然不答应!于是,在谁发了一声喊,起了头后,剩下的十一名好手,也是不甘落后,奋勇争先,恨不得马上就拧下罗荃的脑袋,滚到地上当球踢。
这时候,根本没人再去管他什么大乱斗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眼前这令人讨厌的自大狂,给按倒在地,打断他的脊梁,把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呵呵,好,一起来就好省了我不少时间!”面对十二名顶尖的弟子合力打出的五行秘法,处变不惊的罗荃脸上,竟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邪魅冷笑。
仿佛在说:你们这般学渣,都给我去死吧。
“不妙!”看到这里,我急忙站起身来,准备紧急拨动轮回镜,冲入圈子里去救人。
只是,罗荃的动作太快了,还没等我把轮回镜预热完毕,场子里已经恢复了令人惊叹的死寂。
霎那间,无论是吞噬天地的怒涛,还是烧尽万物的业火,抑或无坚不摧的紫电,乃至坚如磐石的土墙,都在一瞬间瓦解殆尽,烟消云散。
场子中间,依旧屹立在原地的,只有那个孤独的身影。他脸上好像落下了两行青泪,无奈且无助地滴落在被鲜血染红的青石板上,瞬间被刺眼的血红色所吞没。
“开!”
面面相觑之后,努力控制住错愕的大长老们散开符文阵壁,放巡考僧人们入场抢救幸存者时,只有罗荃摇摇晃晃地缓缓走了出来。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随即转身扫视了一番四周。
仿佛在说:这一场,只有最强门徒,没有之一!
“我感觉,好像,觉醒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呢……”看到这情形,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感觉。像是有两个人,一个在为终于扬眉吐气的罗荃鼓掌,另一个,则是为他心中偶然显露出冰山一角的邪恶感到深深的叹息。
不过,这一切已经木已成舟,再兀自嗟叹也无济于事了。想到这里,我只得凝望着西斜的残阳,目送这血一般的落日余晖缓缓拉长,划过被鲜血染红的地板,慢慢缩回了山的那一边,再也看不到了。
据事后统计,最后一场测试,四十六名应试者中,除一人临时弃权外,四十五名进入圈子的门徒,伤亡人数达到了惊人的四十四。除了罗荃外,竟没有人能再靠自己的双腿走着离开场子了。
而且,其中有二十三名,包括最后一波战斗里一齐冲向罗荃的十二名僧人,却永远地留在了修罗场里,再也没有回来。
然而,第二天,接受活佛颁发认证时的罗荃,却异常的平静,仿佛昨天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一般。整个仪式上,他就像一个从未放过错误的孩子一般,跟活佛亲切地交谈,既没有死斗时那俯瞰众生的不可一世,也没有之前那寄人篱下的卑微无奈。
这一刻,他似乎真正看透了人情世事,真正有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真正下定决心,要参悟更广阔的大道,走回南诏……
看到罗荃的变化,暗中等待命运再次降临的我们除了无奈,还有惆怅。然而这一切无济于事的抱怨就好比无病呻吟,一点作用也起不了,就像那阴雨绵绵的天气,挥之不去,迎之不爽。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罗荃随商队出行前往西南茶产地护送茶叶运输的日子。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别提有多焦躁了毕竟,这个把月来,都耗在跟罗荃这小子讲经演武上了,调查的事情毫无进展不说。
而押宝的所谓“罗荃导师”也一直不露面,之前认为很有可能指点提携罗荃的噶举派白袍掌教大长老也只是跟他聊了几句就会本派了,后来竟一点互动也没有继续。唉,现在,我们的调查进程,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没关系,我们不是可以跟着他走一趟大西南么?说不定,他的导师就是在那神秘的古道上遇到的呢。”莎伦见我闷闷不乐,自然猜到了我心中纠结的是何事,想了想,也倒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嗯,只有这样了。”我当然知道她这话里多半有安慰我的成分,但也不好得说破,只得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建议。毕竟,反正我们就算是待在藏区,对调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如跟紧罗荃这条线索,老老实实去大西南山地丛林里走一遭来得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