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镜奕闻她之言,也不做什么喜悦或是愤怒,又或是不解的神情。他只是淡淡的,镇定而淡然的看着她,随后倏地一笑,说道:“你怎么了?”修双卿不急,也不语。待山中的雪风夹杂着雪点吹荡而来,刮得她的脸僵冷发红,姜镜奕蹙眉,才轻唤她的名字:“卿卿……”
修双卿忽然笑了笑,“镜奕哥哥,你住的地方有点冷。”
姜镜奕却未笑,他微眯起深黑的眸子,过了片刻,他轻轻的笑了笑,嘴角微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才肯道:“屋里有火。”说罢,他起身领着修双卿进屋。
此地未曾落雪,修双卿却能看到他白衣扫过的地方落下一点稀碎的雪,她抬眸再看姜镜奕,只见他背对自己的身影,颀长清雅,他衣上的花鸟仍精巧,他发上的玉带仍飘逸,如初如旧。
屋里不大,只如普通人家那般样子,中央放着一只火盆,盆里的黑炭燃得烈红,燃得整个屋子暖烘烘的,瞬时驱散了奔波多时烈风刮脸的酷寒。修双卿便看着这盆,姜镜奕是方才回来的,为何这盆里的火已烧的如此厉害。与他一起失踪不见的箫握瑜他又在哪儿?
姜镜奕注意到修双卿不动,便回头询问:“怎么?”
修双卿这才向他走去,一边四顾这间茅屋,边道:“镜奕哥哥的家好清简,在位数年西州王,生性果真不拘一格。”
姜镜奕带修双卿走到一张木桌前,桌上置有一枝五瓣红梅,一壶冷酒与两只小杯,姜镜奕拂袖做出请的姿势:“卿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修双卿好奇一问:“镜奕哥哥,南王与王妃呢?”
姜镜奕只道:“父亲出门赶集,还未回来。母亲随他而去,也未回来。”
修双卿直视姜镜奕的眼睛,他不看她,只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当初姜镜奕道出南王过世,如今何来出去赶集一说?还是说他当初脱口之言只是一时戏言,若非戏言他又岂非是不孝,他为何还瞒着自己。
姜镜奕看了看桌上的酒,笑道:“这酒有些冷了,我给你热热。”
修双卿不语,微凉的眼里看着他一举一动。
姜镜奕走到火边温酒,又见修双卿一动不动,他心里便已明白了全部,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说道:“卿卿,你有话要与我说,对吗?”
修双卿漠然的笑道:“镜奕哥哥从找到我的时候不应该就想到我会有这一日吗?”
姜镜奕顿时朗声发笑,直晃头,“卿卿啊,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他长舒一口气,又微微蹙起眉来,说道:“可是你为何要与我来呢?”
修双卿眨了眨眼睛,轻启朱唇,“镜奕哥哥忘了?小柳的死,司马泞的亡,怜儿的散,镜奕哥哥又说我为何要来。我从来不是一个绝情负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