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去之后,宫里愉悦的气氛也比之前弱了许多。不过这些对于长欢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毕竟,这个宫里已经没有她需要在意的人。长欢始终觉得,就算她现在住在这汉宫之中,也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再过几日就到了上元节,那些侍女刚刚忙完新年的活动,又要开始准备上元节的吃食。锦初除了要负责偏殿周围的摆设,还要每日给长欢送膳食。以至于原本活力满满的锦初,现在也变得有些郁郁寡欢。
长欢静静的坐在偏殿里,低头绣着手中的手绢。先前在西域的时候,她曾不小心扎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滴在了她正在绣的手绢上,像极了一朵红色的梅花。那个手绢被达塔尔珍藏着,像一个宝贝一般一直揣在怀里。
长欢曾几次三番的想要给达塔尔重新绣一个手绢,可达塔尔始终不肯扔掉那个手绢。无奈之下,长欢便也只好妥协。
那时长欢也并没有在意,只觉得达塔尔喜欢的话,那就让他留着也罢。可是现在,长欢再回想起来却觉得万分后悔。她那么喜欢女红的一个人,直到达塔尔死去的时候,长欢都没有给他绣过任何一张完整的手绢。
长欢每每回想起来,心里都觉得有一丝抽痛。她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要给达塔尔认真绣一张手绢。腹中的胎儿也已经逐渐的长大,长欢虽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可只要一想到腹中的胎儿,她就觉得心里有了依靠。在这个长欢生长近二十年的中原,她反而觉得自己是最陌生的陌生人。
楚云清也已经很多天没有和长欢说过话了,自从除夕之后,长欢就很少再出门。楚云清每天能见到长欢的时间,也只有在锦初来送饭的时候,才能快速的往屋子里看几眼。
正月初十的时候,锦初又来给长欢送膳食。长欢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看一脸不悦的锦初,有些疑惑的问道:“锦初,你这是怎么了?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的。”
锦初听到了长欢的问话,轻轻叹了口气。她低下头,将食盒放在桌上,有些失落的说道:“公主,您每天都在偏殿里,孰不知我们做奴才的都累成了什么模样。这离上元节越近,我们就越忙。这几天御膳房要准备上元节时的糕点,我们这些侍女都要过去帮忙。唉,奴才一边负责偏殿的事情,一边又要去御膳房帮忙,真是累死奴才了。”
长欢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她轻叹一口气,抬眸看着锦初,轻声说道:“真是辛苦你们了,每次到了节日前夕,宫里都会异常忙碌。虽然我们每日这么悠闲,可是下人们都累的半死。这样吧,日后偏殿的事情,我都交给绿竹来做,你只负责御膳房的事情就好。”
锦初闻言,急忙摇了摇头。她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急声回道:“不用了不用了!公主,锦初只是抱怨几句而已,您可千万别当真了。再说了,身为奴才,怎么能整日喊苦喊累的?公主,奴才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没做,这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