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宿的心脏针扎似的疼了一下,说不出口一声拒绝的话。
背靠在沙发上任由她环住自己的腰,脸贴心口,长臂隔着毯子揽抱她,大掌安抚地拍着她的头,就像妈妈在哄孩子般。
“知恩,我在。”
薛知恩亲昵地蹭了蹭他:“妈妈,我好想你。”
齐宿心尖化水,手顺着她柔软的发丝,就听抱紧他往怀里继续钻的女生,又软软地说:“妈妈,我好爱你。”
齐宿心窝里的水倏忽变得酸楚,杏眸眼尾稍红。
刚想出声安慰安慰他的知恩,本依赖地横在他腰间的手肘霍然收紧,像一把钳子要勒断他的腰,活活截成两段,窒息感袭来,齐宿脸色不可控地发青,出声艰难。
“……知、知恩?”
“别叫我的名字!!”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齐宿被掐着脖子猛按在沙发上。
“呃——”
濒临窒息时,他扯着眼皮勉强看清身上人阴鸷至极的眸色,无半分光亮,像眼黑渗透所有眼白,阴沉沉地盯着你,叫人脊骨冰凉。
宛如地狱里嗜血的厉鬼。
她声音先是温柔:“妈妈,你好不乖,怎么又从遗照里爬出来了呢?”
“我……”
倏尔,又变森冷:“你还要缠着我多久呢?嗯?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你们这场闹剧?就连死你也不肯放过我,你能让我安静哪怕一秒吗?”
“你说啊,妈妈,你告诉我!”
薛知恩的指尖几乎要入肉,将他本就遍布红痕的脖颈掐出青紫。
“薛……”
齐宿说不出完整的话,手心虚虚握着她的骨腕,即便快因窒息而死也极力克制着求生本能,不反抗分毫。
这一声‘薛’唤回她几分神志,她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在模糊不清地视线里看着她深爱的母亲,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
“妈妈,你就那么想我下去陪你是吗?还是说——”
她压低身量,也压低声音:“你想薛景鸿也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