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庆州最大的酒楼内。
由刘家牵头,这场宴席上汇集了庆州城内的军方巨头周祖义与庞子腾,以及地方十余家豪绅。
宴上,刘家家主率先站起,举起酒杯道:“眼下正值党项入侵,周大人智勇无双,这一杯我敬周大人与诸位将士们。”
言罢,刘家家主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祖义也是笑了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紧接着,刘家族长又径自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今日,钱府的下人不慎冲撞了您麾下的将士,
老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若今日我来做个中人,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说着,那刘家家主从钱家家主手里接过银票,毕恭毕敬地递到坐在主位的周祖义手旁。
又从自己袖子中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这是我们十九家一起凑得份子,便当作是军费了。
还有,我们还凑了些粮食,就停在外头,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听到此处,周祖义的手一顿,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刘家家主。
那刘家家主被盯得有些心悸,只见周祖义忽然咧开嘴笑了。
......
周珏看看天上的月亮,心中估算着时间,又看了看眼前钱府的大门,将手中记载着钱府种种罪状的簿子塞入怀里。
嘴中小声念叨着,细数着这些年钱府的罪恶:
“仁兴十三年,钱府二公子抢占民女,使人殴其父,致其父亡命当场。
仁兴十四年,钱府三公子勾结污吏,夺人家产,致户主一家殒命。
仁兴十七年,钱府管家强买人女....”
满月的月光照耀下,周珏身后的小巷子里,满是身披坚甲,手持利器的兵士。
夜色笼罩下的小巷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只有一道道伴随着呼吸出现的白烟,他们都在周珏的命令。
随着周珏拔出腰间战刀,一根根点燃的火把被举起,照亮了小巷子里的的兵士们。
周珏将战刀指向钱府的大门,一道如同大虫咆哮般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钱府勾结党项人,罪状属实。今日某要这钱府上下鸡犬不留!”
“尊令!”
小巷内的兵士们纷纷拔出兵器,向着钱府冲去。
钱府的门房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大门,便见那如狼似虎般的军士杀将了上来。
那门房吃了一惊,顿时没了睡意,转身还欲关上大门。郝启在外猛地一踹,那门房便随着大门被一同踹开。
紧随其后的兵士鱼贯而入,喊杀声划破了天际,而距此仅一条街的巡逻兵则是宛若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巡逻。
......
周祖义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拿起桌子上的银票,“还真是客气啊。”
周祖义一边笑着,一边大笑起来。
“既然尔等如此客气,不妨将尔等侵占的军田也一并交还给我如何?”
一个垂头丧气的屯田官被两个军士压了上来。
“你们西北豪绅,勾结屯田官,倾吞军田,以他人冒充地方卫所兵士,冲抵赋税,其行可诛,压下去。”
那屯田官被连拖带拽地又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