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胎震惊的看着他,他身上破境之时的灵力波动太过明显,根本隐藏不住。
谈笑间便能轻松破境,这怎么可能?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从李惊鹊口中得知今日破境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娇嗔引发了他对神魂的洗炼,令他心志更坚,从而破境成功。
李惊鹊故意对她的神情视而不见,因为总不能如实告之这尴尬的真相,赶紧将她注意力引开道:“听说天女观九位天女都是人间极品,不输天仙,不说别的,单就张神通为后辈挣下的这天大的艳福,就值得后辈感恩戴德。”
徐灵胎吓了一跳,赶紧道:“李公子慎言,不可对张真人言语不敬。”
“真正值得我敬佩的先贤可不包括张神通。这人个人成就或许很高,但格局小了。”
“以张神通昔日的实力与威望,摒弃门庭之见,本可使道教大兴,一骑绝尘,何至于与佛教争锋千年,仍未分出胜负。”
“以一己之力,将传承数千年之久的道教化为张家之私产,致使他飞升之后道教四分五裂,各自为战,着实令人唏嘘。”
虽然传说张神通于两百年前带着九位天女举霞飞升,成为近两千年来唯一修练成仙的修行者,但李惊鹊对这个人并不如何服气。
且不说这飞升是真是假,纵观其一生,也不过是如自己这般自求逍遥又不断七情六欲的俗人罢了。
只不过,的确天赋卓然,这一点还是得承认。
徐灵胎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云景山的道统素来敬张神通如敬神,如今李惊鹊毫不客气的将他拉回来成了个强大一些的人,一时间令她无法接受。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李惊鹊没有说错什么。
李惊鹊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变幻,想了想道:“都说修仙求道,然而大道三千,它们就在那里,何需去求,求字太过卑微,根本不符合逆天而行的道心真意,我们要做的,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道,然后拿过来为己所用。”
“不迷信权威,甚至于打破权威,这才是修道之人该有的态度,否则,永远只能拾人牙慧,难证大道。”
这些话如一道闪电破开重重迷雾,在徐灵胎的灵台识海掀起了巨大的风浪,差点令她心神失守。
她立马盘膝坐了下来,开始入定。
但一语惊醒梦中人,受这些话的点拨,徐灵胎陷入了顿悟这等修行者可遇不可求的奇妙状态。
修道先修心。
心之所至,道之所往。
李惊鹊安静的站在她身边守候着。
周围人来人往,指指点点,但李惊鹊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无人上前打扰。
日落月升,愈发清寒。
剑神墓除了他们二人,早已空无一人。
令李惊鹊意外的是,徐灵胎这一入定,直到子夜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