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
夜色如水,遥遥远风。
靠在华美精致的雕花大床,我执着史书,黛眉微蹙,隐隐似有胸口的阵阵发疼。
望了眼窗外,守夜的宫人还在巡视,却迟迟见不到那高贵邪魅的潋滟身影,带着满身的尊贵风流,狭美艳的凤眸却是盈满了温柔。
“主上请娘娘先就寝,不必等他。”
一道浅浅的黑影落到身前,话极其简单,一句话亦不吝啬。
随卿,自从枫影离开便与筱凤频频出现在我身边,筱凤身为四护法,不可能随时在我身边无所事事,我便能见到他,永远是一身的黑衣,神色淡漠。
是了除了枫影,再不会有他人抛弃所有任务,只为我奔赴。
这样的他,世间只一个就好。
夙殣自从登基便事务缠身,我并未觉察有何不妥,如今却因伊落尘的去留有些犹豫,刚要开口,随卿便嗓音低沉地打断了我,“娘娘,您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他的语气轻柔,却带着浅浅的疏离。
我望着他良久,终于轻轻摇头,不再说话。
随卿见状,薄唇微微抿起,无声息地再度消失。
我是女子,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这个男子到我身边第一天我便明白他对我有着些许的敌意。
至于为何
自然是因为如今九死一生的枫影,他性子寡淡不问世事,在迷情堂却有极高的威信。
我承认我发觉过枫影对我的感情,那时却觉得不是时候如今他的选择已做,已经太迟。
若是那时我清醒着,必然也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可那毕竟是假设,我无法拦住他,也是事实。
气氛忽然沉默,我轻声吩咐,“静安,熄灯吧。”
夜深人静,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只能闭着眼睛想着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后一凉。
若不是已经习惯了他的温度,我无法入眠,便也不会知他入微的动作,呼吸还是那么近,却带着浅浅的沉敛。
有些倦懒,不想动,却还是依恋,转身,在那人意外的狭凤眸中环上了他结实有力的腰间,修雪白的腿缓缓缠上,纤纤素手抚上他微敞的袍,在那紧致性感的肌理上摩挲,微哑娇软,“都什么时辰了”
夙殣默了半晌,修漂亮的手从腿根往上移,动作肆意地揉捏女子的娇软魅惑,嗓音却波澜不惊,暗哑微沉,“不是让你先就寝吗,随卿不曾告诉你?”
他的动作微微有些侵略性,我蹙了蹙眉道,“我便是要等你回来又如何?”轻喘着扭着腰身,从他怀里退出来,有些心口发堵。
夙殣没有动,狭邪魅的凤眸微微眯起,望着我,只是微微波动的气息,显示着他的忍耐。
他向来显山不露水,总会掩藏着自己的情绪。
起身,纤纤素手抚着柔软的床垫,摸出一面镜子,望了眼镜中红妆未退的绝色女子,我睫轻颤,准备下床,下一秒夙殣拉住了我,尊贵倨傲的精致下巴抵在我的额上,他没有开口,我也静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修漂亮的手微抬,抚上了发间轻巧的银簪,拿下,刹那青丝如瀑。
新婚之夜被翻红浪时的莺啼软语,放肆地要他日日回来替我卸去妆容,卸下妆容的女子总少几分狐媚与艳丽,我却不管不顾。
夙殣应我,眉眼间满是无奈纵容,随意却明澈。
“我怎么便是拿你无法”
轻轻的不知说给谁听,下一秒失笑摇头。
罢了。
他无法生气,无法刻意冷落她。
吃醋这样明显,根本无法掩藏
没有时刻拥着她,便觉得失去了什么,想要把所有能给她的东西捧到她面前,讨她欢心。
完了。
他才登基不久,便有了这般昏君的心理。
伊落尘眸色轻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