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此,救尔等性命邪!”
舌人将张义的话一字不差的翻译给粟弋。
粟弋将张义和终军请到大帐,看着眼前的汉使,他心中一片豁然。明白了,全明白了,什么月氏人造反、围歼乌孙大军多半是出自汉使的手笔吧。
粟弋曾听说过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名为大汉的强盛帝国,他们和匈奴人水火不容。
“本相久仰大汉威名,不知汉使所言何意?”
张义面色微冷,“来救尔等性命!”他又重复了一遍。
“大相可曾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
“意思是猎人吃完猎物后,就会把猎狗当做食物。大相明白否?”
粟弋眉头紧皱,“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些!”
张义微微一笑,“现在月氏是兔子,康居是猎狗,匈奴则是猎人!”
“月氏这只兔子已被吃了大半了,大相猜一猜,猎人下面会吃谁呢?”
“匈奴在西域有友邦无数,焉耆、龟兹、乌孙,为何使者断定会吃我康居?”粟弋心存幻想的狡辩。
“因为他匈奴没拿你康居当人!”张义扶案而起,“康居与乌孙争夺草场,匈奴人每一次都偏向乌孙,每年,康居进贡最多、赋税最重,回礼却几乎没有!”
“乌孙国王是前任大单于的义子,龟兹国王是现任大单于的女婿,康居拿什么跟他们比?”
张义字字诛心。
“我大汉,国土万里、民众兆亿,拔剑而百越震恐,负甲而北胡惊慌!”
“吾皇英明神武,已备虎贲百万,正欲北伐匈奴、马踏龙城!陛下仁慈,知西域诸国慑于匈奴淫威而身不得已,特遣我等来此,救尔等于水火!”
“匈奴视汝为仆,我大汉视汝为友,孰优孰劣,大相还要犹豫吗?”
“何不倒戈卸甲,以礼来聚,共商灭奴大事!”
终军朝张义比了比大拇指,示意张义接着忽悠。
张义话讲完,康居大相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他摇摇头,拒绝了张义。
“康居离匈奴太近,离大汉太远!”
“我们想要一个万里之外的朋友,却不得不是非身边的豺狼!”
“等到大汉彻底击败匈奴的时候,我会亲自带着使团去大汉朝拜!”
说罢举起手,示意张义二人离开。
张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与匈奴大战在即。”他对粟弋说,“届时,请大相保持中立,不要帮匈奴人!”
粟弋点点头,说他会尽量。
两人走出康居营地,“就这么走了?”终军有些心有不甘。
“还行吧!”张义拍拍终军肩膀,“只要康居人能中立就好!”
现在张义麾下有三千多人,一千多悍勇的羌人骑兵,和两千多渴望复仇的月氏遗民。
而且人数还在上升,每天都有拖家带口而来的月氏人加入。
匈奴那边有两千五百人,包括一个完整的千骑队和一千五百人左右的留守部队,留守部队大多都带着伤病,战力大打折扣。
满天星光如洗。
看来明天是个打仗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