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令任务不好遣媒人,梁翊辰只得带着陈叔亲自登门送去聘礼、彩礼及小定礼。
一辆辆马车绑着红绸,浩浩荡荡地驶进了宰相府。流程走完了,戏还是要演的啊。
正厅里,梁翊辰朝沈相长揖一礼:“晚辈已经送到聘礼,之后就等着迎亲行婚礼了。晚辈身负镇守戍边的重任,许多事还需要亲力亲为。婚后大多时日不在宇都,还请您见谅。”
一缕诧异闪过沈相眼中,刚才梁翊辰肩膀稍稍一滞,他绝对没看错!
于是赶忙转成老父的口吻说:“无碍啊,婚后让沅儿随你去戍边就是,可惜就是苦了沅儿,哎……”
“爹~”沈沅娇喊了一声,小心地看着梁翊辰的态度。
“还是老爷想的周到呢~不过,话说回来,沅儿有梁少将照顾又怎会受苦呢~”李氏摇着团扇安抚道。
谈笑间,沈相忽然变得热情,扭头对管家吩咐道:“天色不早了,叫膳房多准备些吃食,老夫要留贤婿在府里用膳。”
梁翊辰微微吃惊,眼神与陈叔交流了一下,意思是,还有吃饭这个环节?
陈叔,眨眨眼,做戏,应了。
管家不晓得家中老爷的打算,真把梁翊辰当成了准姑爷,从酒窖里端了不少陈年佳酿,很快备好一桌家宴。
酒过三巡,沈相小酌了一杯,看似随意地问了句:“贤婿啊,昨天回宫复命,陛下可有提到沅儿?这丫头也是承蒙陛下照顾了。”
“圣意不可揣测,晚辈也不知陛下的意思。”
梁翊辰也看似随意地回了,老狐狸在探他昨天出府后的去向嘛!
去向?他心中叨念,举杯的手微顿,猛地记起昨天脱下的官服还绑在树上呢!拔掉的那三针随手扔在了书房……
他一阵懊恼。当时只顾着追黑衣人了!
推杯换盏间,沈相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轻叹:“贤婿啊,老夫知道沅儿倾心于你,哎,女大由不得爹,你可要好好待沅儿啊。”
沈沅娇嗔:“爹~怎么说出来了?!”
李氏笑道:“你爹还不是怕你受委屈?”
“晚辈自然会。”
梁翊辰脸挂微笑,肩头的锐痛直达心底,疼得脚指头死死扣住地板只能生生受着了。
“贤婿啊,镇南产的酒来尝尝,老夫保证你在镇南时都没喝过,来!”
一杯一杯,沈相不停地给梁翊辰倒酒,长辈倒的酒,晚辈不能拒绝。
梁翊辰心里都快把沈相砍成碎渣了。
他趁人不注意,给陈叔使了个手势。酒洒在袖袍上假装半醉着要去茅厕。果然,沈相差了管家去引路。
哎,沈相随手拍的那几掌带了劲气,让左肩酥软得用不上劲。梁翊辰只好醉扶着陈叔,悄声在他耳边吩咐。
他闭上眼睛,沈相和地下石牢那疯子的脸交替在他脑中出现又重叠。
挨那三针值了。今晚细看之下,真假沈相眉眼之间有些细微的差别,原来那个布包里装的是人皮面具。
可眼前这个假沈相又是谁呢?
梁翊辰晃晃悠悠地回席,沈相当然不能过问陈叔去了哪,心里却生了疑!
……
晚饭早已用完,桌上,地上,到处都是空酒坛,再千杯不醉也该醉了吧。
"爹爹,您先歇着吧,翊辰哥哥喝多了。”沈沅抢着开了口。
“沅儿现在就心疼夫君了~”李氏打趣了一句。
“没……没有,晚辈……岂能先醉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