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正平毫不犹豫的说:“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杜正平说:“我爹是在狗肉馆子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可他只是个账房啊,只管收钱算账。”
“川庆饭馆里从老板到伙计,到厨子到帮工,里里外外七八个人呢。那收狗的,杀狗的,做菜的……”
“包括店里爱吃这一口的常客,多了去了,不管怎么轮,这恨也轮不到我爹啊。”
杜正平这一说,白嘉月还真找不到话反驳。
确实是这个道理。
爱恨情仇都是有顺序的,那么多和川庆饭馆有关系的人,比杜乐章关系深的多的是。如果凶手是因此要报复,还真是不应该轮到他。
那就奇怪了。
眼见着天已经黑了,沈淮道:“死者为大,你们先正常办事。我们暂时不走,你们也不要声张,就说我们是远房亲戚,看看对方还会不会来。”
杜正平连连点头。
沈淮道:“刚才这狗血是泼在灵堂侧面的,因为正面人多,怕被发现。要是我对一个人如此恨,只会觉得不解气。”
杜正平咬了咬牙:“好,我明白了,都听沈探长的。”
这一次,他们要把正面让出来。
引君入瓮。
如果这个人心里真的恨到了这种程度,恨到了,人死了,还要给泼狗血的程度,那就绝对不会只泼一次。
而且这个人,可能就住在附近,是邻居。
狗血是味道很重的东西,还是液体,不是那么容易随身携带,招摇过市。
而且,狗血暴露在空气中,十几分钟就会凝固,根本就不是可以用个盆接着,或者用瓶子装着,躲在什么地方等待时机,一直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泼上去那么简单。
杜乐章没了,杜家现在当家做主的就是他儿子杜正平。杜夫人已经哭的喘不过气,正好,杜家媳妇劝了又劝,让她去休息一会儿。
天彻底黑了之后,灵堂里的人,慢慢少了。
奏爱乐的,念经的,来帮忙的,大家都是要休息的。
九点半,灵堂里只剩下杜正平和杜乐章的一个侄子。
七天守灵,晚上要守夜,白天要招待客人,必须要张弛有度,还要轮流,不然的话,谁也熬不住。
屋子里的灯始终亮着,杜母好像有什么事情,将杜正平喊了进去,外面就剩下杜乐章的侄子,看着灵堂。
每隔一段时间要烧纸,香不能灭,一个人守着就行。
但是白天忙前忙后的,晚上是个人都累了。
杜正平的侄子也累了,靠着坐着坐着,四下看看没人,就睡了。
万籁俱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院子外面探出头来。
那人肩膀上好像还扛着什么东西。
他往里面看了几眼,见院子里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便快步走了进来,然后将肩膀上扛的东西往灵堂里一放,转身就走。
可惜了,没走掉。
灵堂后面,一个人走了出来。
那人拔腿就跑,只是刚跑几步,就慢慢的退了回来。
朗嘉誉和于英勋从门口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