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荡到山上,分外凉爽。
孟渊注意到了香菱的话,问道:“老家为啥回不去?”
香菱得意一笑,两个短小上肢抱到一块儿,一副睿智模样,道:“我听猪大嫂说有人在找老媒婆,我就赶紧跑了,聪明的很呐!”
“都没法回家了还这么开心?”孟渊笑。
“干娘说能笑就不哭!”香菱十分有道理。
“你干娘是有宿慧的。”孟渊笑笑,“你回不去家,去哪里住?”
“我下山去村里住。他们有个家学,我白天听课,晚上住马槽,好的很呐!”香菱十分郑重,但好为人师的毛病是改不掉的,她皱眉看孟渊,道:“三天不学习,就被香菱赶过去,你也得学习呀!”
“我每天都学习。”孟渊笑着点头,又道:“不过今天山上不能烧纸,你先回去学习吧。”
“为啥呀?干娘能来这里撅屁股,为啥我不能烧纸?”香菱站直身子,两个爪子搭凉棚,好奇的往远处探看,脑袋还缓缓转动,看起来又机灵又娇憨。
“这里有贵人在,不好惊扰。”孟渊捏了捏她耳朵,认真道:“等这里的事了了,我专程带你来烧纸。”
“行。”香菱听劝的很,人却有些失落,她小声道:“可惜今天没带裹头来,要不然能跟贵人比一比谁时兴呢!”
这就别比了吧?孟渊还以为她是为不能烧纸而失落呢。果然,花姑子和香菱这对母女不能以常理度之。
“下次你给我讲讲贵人戴啥样的裹头。”香菱叮嘱一句,似想起了什么,嘿嘿一笑,又解开一点点包袱口,伸爪子进去摸出几个桑葚果,“路上捡的,你尝尝。”
桑葚一般三月底熟,如今才三月初,还没长好。
孟渊接过,就见香菱紧了紧小包袱,又跳了两跳,老到之极,分明是在看包袱会不会散开。
“那我走啦,你别忘了学习呀!”香菱干练的很,风风火火的。
“你别急着走,听我说完。”孟渊捏住她后颈,道:“你回去继续听课,或是去牧庄找赵大头,暂且不要回你老鳖坑的家。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那你记得带诗集呀!我给你作诗!”香菱郑重叮嘱。
“已经买好了,到时给你带过去。”孟渊笑。
“小骟匠,你真好!”香菱开心的跳了下,“那我走啦!”
说完话,她就往山下溜,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俩手作揖,“你要回礼呀!”
孟渊只能起身回礼。
眼见香菱已隐入草深小径,孟渊这才收回目光。
擦了擦桑葚,孟渊一口吞下,回头正打算回去,抬眼竟看到远处有人在。
不是别人,乃是王妃与老道长玄机子。
只见王妃已换了襦裙装束,而是改着玄色道袍。
玄机子则依旧是洗的发白的破道袍,一手执着拂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