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会盟,名为齐赵两国会盟,实际上,不筑高台,不祭祀,无周天子使臣,议和地点,也仅仅是由赵国设了一个临时的营帐。
赵緤与田朌,分东西落座。各自行礼毕。
赵緤先开腔,“田将军,既然来议和,可有诚意否?”
“既然是赵国先提出来的议和,那么,赵国有诚意否?”田朌反诘到。
“赵国当然可以提出议和,但赵国不需要诚意,因为赵国也可以不议和,齐国自当随便就是。田将军回城之后,我们可以再战个一年半载。反正我赵军粮食足够用,就看高唐小城能不能养得起你们8万大军了。而且,这魏国与楚国,能不能乘虚而入的问题,齐国也应当思量思量啊。”
赵緤看来是已经摸透了齐国朝野的最担心之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田朌感觉到心虚。
田朌心忖,“这个时候也该探一探赵国的条件了”,继而问到,“齐国毕竟大国,赵国若一味强犯,我齐国自当奉陪到底,至于魏楚两国能否参与,即便赵将军竭力游说,想必两大国也未必顺了赵国心意。大争战国,讲究的就是你征我伐,兵来将挡,国与国之间不打仗倒会成为新鲜事。但齐国向来仁义之国,胸怀华夏,一心维护周室,匡扶正义,安定黎民百姓,为两国百姓安危计,齐国仍然想与赵国议和。但议和不是求和,齐赵两国毕竟还未分出胜负,这一点想必赵将军也知晓。同时,你赵国邯郸内政不稳,如若大权旁落,仍对将军不利。此时,你我各让一步,何乐而不为?为示诚意,齐国愿听将军议和之条件。”
“将军语气倒是强硬啊。好吧,我现提出一条件,该条件对于齐国而言,如落九牛之一毛,大树落一叶——呃,我的条件是,在下征战四方,正谋求一妻,自见贵国高氏女公子一面始,心仪久矣,若得高瑛,我愿退兵。”赵緤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田朌听罢,内心怒气涌出,“将军莫非是在讲笑话不成,一者,高瑛将军之父正是中了赵国箭伤而离逝,高瑛视赵国上下为杀父仇人,普天之下,安有嫁于杀父仇人之理?更何况,将军又自知高瑛将军没有心上人?即便是齐国庙堂答应,恐怕高瑛将军不答应,赵将军提出此条件,恐怕齐国与高瑛都不会满足。此条件免谈。”“哈哈,以一人之代价换两国之交好,此古之常理常事。田朌将军莫把话说满了。而且,我若加赵国谋事,高瑛将军还有可能成妃成后,入赵国宗祠,何乐不为?我可以等齐国消息。如若不能满足此条件,你我两国再战就是。”赵緤显得似乎更有耐心一些。
“既然如此,今日议和可先谈此这。是和是战,明日给将军答复。田朌告辞。”
双方礼毕。各自回到帐中。
且说齐国帐中议事。因齐、田朌、田让、高瑛各自发表看法。因齐怒斥到,“赵国欺人太甚矣,高老将军将女儿托付于我,又安能让高瑛去认贼作夫。寡人坚决不准。”田让亦表达了不同意的意愿,认为大不了齐国再与赵国打下去就是。
但此时的高瑛却说出了令所有人都吃惊的话:“我愿出嫁赵国。以一人之牺牲,换一国之太平,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瑛儿,你如何说出此话?!”因齐怒气溢于言表。
“君上,齐国正处新老君主交替之时,朝野不稳,外有强军有压境,内有反臣贼子,如若我与赵国第一武将结姻,则至少能化解齐国边境一大危机。加之北面燕国贫弱,如此,齐国北面、西北面至少可安宁数年,君上有富国强军之梦,恰恰需要几年革新时间,请君上三思!”高瑛说到。
这时,田让也开了口。“墨家以兼爱非攻为己任,国与国之间恩怨情仇,总是纷繁复杂。个人情感于家国利益面前,不足挂齿。国与国之间平和相处,才足以让百姓平安生活。特此,因高瑛将军深明大义,田让深表感佩,且造成这一说法。”
“田让,你……你……行了,你们都退下。容我与高瑛私聊片刻。”因齐这时似乎明白了政治的残酷性——大争之世,可谓争夺所有的资源,土地城池要争,金银财宝要争,美人也要争。
因齐更明白,要在这列国称王称霸,必然应霸凌于各国权势之上,如此才可高枕无忧。当下之齐国,只是名义上的东方大国,弱国无外交,齐国必要时,也只能被近出让优质资源以换得国家利益。
高瑛也算是因齐的第一个心仪之人,个人情感又总是难以释怀。所在还是想和高瑛多聊一会。因齐与高瑛乘着夕阳晚霞行走在营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