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车两马消失不见,一个青衣少年现身,朝着人马消失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马车在正街行驶着,越冬之际,城内两侧的店铺,比平时要热闹许多,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不绝入耳,街上的行人也是摩肩接踵的,穿行在各家店铺中。
“这京都果真比闾城繁华多了。”黄璟灏坐在车内,用扇子挑开车帘,看着城内的景象,不觉感叹道。娘亲说的果然没错,读书万卷,不如行路千里。这次来京都,一路上可是大开眼界了。
“少爷,我觉得还是闾城好玩。”招财兴致缺缺地,刚来京都,就遇到持刀打劫的。说了让少爷低调行事,怎奈少爷不听,偏要大张旗鼓。这后面,还不知道会惹上什么事。而且,眼前这人挤人有什么好看的?闾城每年的灯会,不也如此嘛!
“招财,你这就不懂了吧。京都繁荣,来往的商人更是来自全国各地,好玩的好吃的数不胜数呢!”黄璟灏摇着纸扇,一脸兴致。
“少爷,您这话要是放在几年前,还能糊弄一下我。吃一堑长一智,夫人说了,您的话,听听就是了。”不能当真!招财煞有其事地摇着头。
“招财!”黄璟灏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出门在外,你是听我的,还是听我娘的?”
“当然是夫……少爷的!”招财语调一转,乐呵呵地回过头,看着黄璟灏。夫人说了,少爷可以小气,招财不行,招财的肚子里是可以撑船的。
祁风打马走在一旁,听着这对主仆之间的交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真是一对有趣的主仆。
“祁兄,你可知这京都第一酒楼?”黄璟灏走出马车,与招财并排坐着。
“红袖招。”祁风答着。
“没错,在下可是慕名已久啊!要不,我们就去那儿喝一杯?”黄璟灏食指摸了摸喉结,在家被娘亲限制饮酒,现在出门在外,可不得好好痛饮一杯。
“好。”祁风侧身看向旁边的听之 ,“你且回家报个平安。”
听之对喝酒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听自家殿下这么一交待,头也不回地打马离开了。
一行人走进红袖招,便被引进二楼包间。
“小二,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端出来,还有那个最有名的女儿香。”黄璟灏坐下,对着小二交待完后,便看向祁风,“祁兄是京都人士?”看着对京都熟悉的程度,还有这纯正的京腔,不像是外地人。
“嗯,我家在京都,离乡数日,恰逢新岁将至,便赶回来。”祁风的话真假参半。
“我瞧着祁兄这一路有些在意我这扇面上的图案,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黄璟灏毫不避讳地问着。
见他一脸真诚,祁风言道,“听闻沂王中奇毒生死,这额头便有着七瓣莲花的样式,因此多看了几眼,还请璟灏勿怪。”
“哦?还有这种事?”黄璟灏的反应确如第一次听闻,眼底的震惊是骗不了人的。“我是偶然一次在一家古玩店看到这个图案,觉得好看,便作于扇上。哪成想,还有这么一层关联!”
“在这京都,你这折扇最好不要在人前显露了,以防招来杀身之祸。”祁风好意提醒着,在京都中,若是走漏风声,后果不是他一介商贾能承受的。
“多谢祁兄告知!”还好有这一问,不然被当做谋害沂王的凶手,他就要客死他乡了。黄璟灏劫后余生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行,他要多喝几壶女儿香压压惊。
“客官,菜来喽!”小二推开门,将酒菜摆好了,便退了出去。
“祁兄,请!”黄璟灏满意地看着菜色,给祁风和自己各自斟满酒,瞧了一眼一旁眼睛快要贴在酒壶上的招财,将手中的酒壶拿远了些,“你年纪小,不能喝!”
小气!招财置气地撇过头,化悲愤为食欲,一个劲地往嘴里扒着饭。
祁风喝了一口酒,时隔数月,再喝这女儿香,心境却不同往日了。“璟灏,不知你说的古玩店,具体在何处?”
“嗯……”黄璟灏在脑海里回想着,“我只记得在闾城里的一个老巷子里,那家古玩店很破旧,里面的老板也是个怪人。时间久远,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无妨,只是事关好友,便问问。”祁风暗忖,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行之他们去查探吧。
黄璟灏心满意足地品着女儿香,芳香扑鼻而来,未饮先醉,入喉柔而绵密,在喉间徘徊许久,慢慢入腹。果然是好酒,称得上酒中之最!
“祁兄,是沂王故友?”黄璟灏试探地问。
“嗯,少时相识。”祁风又喝了一杯酒。
“祁兄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招财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给他家少爷翻了个白眼。不会劝就不要劝!
“来,祁兄,我给你满上。”女儿香初尝不觉,后劲十足。看黄璟灏这面色潮红的样子,就知道他平时少饮,怕是已经醉了。
“璟灏,你醉了!”
“祁兄你是什么话,我酒量是打娘胎里练出来的,醉不了!”黄璟灏恍恍惚惚地站起身,抱着酒壶继续喝着。
“招财,你先去跟店小二交待一声,要一间客房。”祁风扶起黄璟灏,对着招财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