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舟和几个参加培训的新人在虎鲸馆上的第一堂课是安全教育。培训老师林瑶很严肃地对他们说：“所谓的安全，首先指的是人的安全，而不是虎鲸的安全。永远记住，虎鲸又叫Killer Whale，是海洋杀手，不是什么可爱的大海豚。他们弄死一个人跟你们拍死一只苍蝇没多大区别。”

在星沙海洋世界，保育员和训练师是两个不同的工种。保育员主要负责照顾动物，包括清洁、喂食、看护等；训练师则负责训练动物并参加表演。正常情况下，一头虎鲸要配一名专职保育员和一名专职训练师，但人员紧张的情况下往往由同一人兼任。林瑶现在不仅是负责安娜的唯一保育员兼训练师，也会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照顾和训练阿莫。

第一节课结束后，林瑶带着学员们来到虎鲸表演池。这是庄舟第一次亲眼见到虎鲸，也是他第一次与阿莫见面。庄舟已经看过很多关于虎鲸的资料、教学片和网络视频，但真正与阿莫对视的那一刻，他汗毛竖起、耳中嗡嗡作响，仿佛听到了来自深海的呼唤。

“他就是椰子，顺利的话，以后就由你负责照顾啦！走吧，现在还不能离他太近，要有一个过程。”林瑶把庄舟从阿莫眼神的引力中唤醒。

“椰子？是那头从日本来的雄虎鲸吗？”庄舟问。

“对啊！他跟你一样孤身独闯海洋世界。”

“就是他啦。林瑶姐，一定会顺利的。”

“这个人应该就是来接管你的。”安娜在林瑶他们走后对阿莫说。

“嗯。他不一样。”

“怎么说？”

“眼神不一样。很显然，他是第一次见到虎鲸，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他的目光带给我一种熟悉感。”

第二节培训课的内容是关于如何给虎鲸做清洁。林瑶和其他的老员工带着新人们到了表演池，他们先演示怎么清理虎鲸的口腔。林瑶跪在池边，让阿莫张开嘴，然后拿着一根牙刷先清理下颚的牙齿和牙龈，接着她做了一个翻转的手势，阿莫转了个身斜躺在水池边让她继续清理上颚。林瑶用的就是普通的牙刷，只是末端有细绳连着手腕，防止不小心掉进虎鲸嘴里被吞食。

“虎鲸的牙齿对他们的健康非常重要，就跟我们人类一样。除了清洁，我们还要关注他们牙齿的磨损程度。水池环境里，虎鲸会啃咬池边、闸门或不小心留在水里的玩具，这都会损伤他们的牙齿，严重的时候会发炎，溃烂。牙齿疼痛可以影响虎鲸的进食和情绪，进而加重或引发其它疾病。很多国外海洋公园的虎鲸死亡原因调查都显示，牙齿问题是罪魁祸首。”林瑶一边演示一边说。

清理完口腔后，几位负责培训的老师又用手势把虎鲸们都招呼上了表演池的平台，然后演示怎么给虎鲸搓澡。林瑶让庄舟站在自己身边，带上专用的手套，让他跟自己学习把虎鲸皮肤上的角质搓下来。这是庄舟第一次接触阿莫的身体。站在那高耸的背鳍前，看着虎鲸那庞大的身躯，庄舟还是从内心深处体验到强烈的压迫感。他非常小心地揉搓着阿莫背部的皮肤。

“你用的力太小了，没事的，使点劲，不会弄伤他的。”林瑶哂笑道。

“是不是跟东北澡堂搓澡一样？”庄舟傻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