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三天已过。第四天早上,齐老人决定把狄云和圆圆叫来。但是,他却没想到,狄云和圆圆早已在门外等候了。于是,齐老人便叫他们进入自己的石室中。
“狄云,这几天在这里过的可好吗?”
“多谢前辈关心,晚辈过得很好。当然了,还要多谢圆圆姐,她这几天对我非常照顾,还经常陪我聊天呢。”
“如今三天已过,云儿,关于拜师学艺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前辈,晚辈三天前就已经说过,愿意拜前辈为师,决不后悔,请前辈成全。”
“你拜我为师,虽说能学得绝技,但是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你知道吗?”
“这几天和圆圆姐聊天时,她都和我说过了。前辈,晚辈只要能学得神功绝技,上能保家卫国、为民除害;下能独善其身。就算晚辈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你可要想明白,如果你做我的徒弟,狄家将会断子绝孙的。”
狄云年幼,不懂得“断子绝孙”是什么意思。他想:狄家不是已经有我这个儿子了吗,还怕什么呢?因此,狄云很快回答:“就算如此,晚辈也是无怨无悔,望前辈成全。”态度竟是坚定异常。
齐老人还没有说什么,圆圆先急了,她说:“狄云,我和师父这几天待你如何?是不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狄云心中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圆圆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更不明白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于是说道:“没有啊,圆圆姐。尊师他老人家性情温和,你也一直待我很好,如同亲弟弟一般,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固执?你可要明白,拜师学艺之后,你和师父付出的代价究竟有多大!”
“学艺势必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这一点我知道。听我娘说,我爹当初学艺的时候,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吃了不少苦。再说了,我也不怕吃苦啊。”
“你知道吗?你想学艺,这个想法很好,但是学艺时所吃的苦,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些苦。再说了,你总要为师父他老人家想想吧。”
“圆圆姐,你说的话我不明白。本来师父也同意的,你为什么如此反对呢?既然你反对我拜师学艺,为什么你自己也拜齐老前辈为师了呢?”
圆圆听了,登时脸上一红:“我和你不一样,因为我……我是女的。”
“不对啊,圆圆姐。你不是还有六个师兄吗,他们都是齐老前辈的弟子。他们和我一样,都是男的,为什么他们都能拜师学艺,而我不能呢?”
一句话说出来,真的让圆圆无法回答了。她涨红了脸,也想给狄云解释一下,可是自己是女子,如何解释这样的问题呢?
齐老人早就明白圆圆心中的想法,不仅如此,他更知道二人内心深处的秘密。
此时,只听狄云道:“圆圆姐,我已经想的非常清楚了。我拜师学艺,虽说付出巨大的代价,也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姐姐,你就让我拜前辈为师吧。这样我们就是同门师姐弟了,这样不好吗?”
“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这些天人家全心全意待你,你真的……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狄云心中的疑惑更增加了,他不明白自己拜师学艺为什么会影响到圆圆的心情。因此,狄云越发糊涂了,说道:“圆圆姐,我拜师学艺之后,你就是我的师姐了。等我艺成之后,我们共同下山闯荡江湖,岂不快哉!”
“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感受,也要为你父母想想,你真的要让狄家……让狄家绝后吗?”
说着,圆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抬手就要打狄云。可是,她却下不去手。
圆圆见他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于是勉强控制自己的感情,说道:“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之后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齐老人见此情况,虽说早在预料之中,却也有些不放心。便叫圆圆的两个丫环夏至、冬雪出去看看她,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这几句话,把狄云搞得莫名其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决定拜师学艺,圆圆却横加干涉;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情绪激动——居然又哭又闹,甚至还要打人一般,说的那几句话也是令人费解。
狄云自幼虽然喜欢和女孩子在一起玩、说话聊天,这样已经令他非常开心快乐。可是他实在不解,圆圆这种异常情绪源于何故。
此时,齐老人问道:“云儿,你当真决定拜我为师,并且永不后悔?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立刻让你回家与父母、亲人团聚,你看好吗?”
“不!前辈,晚辈心意已决,请师父收我为徒吧!”
齐老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孩子,有志气,你果然没令老夫失望。为师现在就收你为徒,将一身本领尽数传授与你。”
狄云一听,正中下怀,连忙跪倒,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说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齐老人坦然受礼,然后下座扶起,道:“好徒儿,随为师来吧。”
于是,狄云跟着师父走进了另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比较狭窄,只有一张石床,别无它物。
齐老人拿出一件水晶般透明、呈人形的东西,将它递给狄云。狄云接过,见此物晶莹透体,明亮异常,却不认识,于是他问道:“师父,这是什么东西,送给我的吗?”
齐老人道:“是送给你的,不过它不是装饰品。此物名为‘水晶球’,含有巨大的能量。当它与你的身体合而为一之际,就是你艺成之时。凭借你体内以及水晶球所含的能量,就能够修成一身高强的本领。”
书中代言,早在大唐年间,花间派有一种宝物,叫做“邪帝舍利”,那就是一种神奇的水晶,可以储存大量的内功精元,历代的邪王(也就是花间派的掌门)在离世之前,都会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将自己毕生的功力储存于邪帝舍利之中,供下一代邪王及其弟子吸取,以快速增长功力。后来舍利中的精元被寇徐二人全部吸收之后,邪帝舍利也就被彻底毁了。
无独有偶,如今世上一共有九颗这样的水晶球,都分布在万花山之内,此中包含着世上最神奇的能量,比当初的邪帝舍利蕴含的内功精元更为强大。华光大侠当初修炼时就用了一颗金色水晶,当时,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他只是看这水晶有意思,晶莹剔透,拿来当个摆设可不错。
但是,当他用手握住水晶之时,无意中运用了一些内力,结果,水晶中涌出一股巨大的能量,通过手臂传入他的体内。这股能量随着经络在他体内循环往复,后来慢慢被身体吸收。结果,华光大侠感觉体内能量剧增,内力增长速度都不敢想。
本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习武之人,没想到在山中居然有这样的奇遇。于是,他就开始研究,如何用这个金色水晶球来修炼,增强自己的内力修为。此时,他的身体经过水晶球的改造,已经脱胎换骨。从此之后,那些能量就成为了生命的源泉,他几天不吃饭、不喝水都感觉不到饥饿口渴。
后来,这枚水晶又化出了一系列金色套装,包括手杖、眼罩、金冠、手镯、长袍、斗篷、鞋子、金花等等,它们都有各种神奇的功能。
后来,他在山中,又发现了八枚这样的水晶,颜色各不同,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还有一枚小些的白色水晶,形状方面略有差异。
机缘之下,他还收了几个有缘的弟子,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华光大侠给他们也用水晶的力量改造。狄云的六位师兄各用了一颗,占了赤橙黄绿青蓝六色;还有一颗白色的宝石,就属于师姐圆圆的。最后的一颗,就是如今狄云手上这个紫色水晶。
狄云听了这些话,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点了点头。
齐老人明白狄云的心思,道:“云儿,你现在不懂没关系,只要按照为师的话去做就可以了,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的。”狄云又点了点头。
齐老人说:“云儿,现在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全身放松。一会无论身上有什么感觉,也不要用力抵御,否则你我均受其害。”狄云点了点头。
齐老人道:“好了,现在我们开始吧。”
说着,齐老人的手中已是多了一柄金色手杖,他将杖的一端指向狄云。此时,只见一道强烈的金色光线,从手杖的一端射出,直照在狄云身上。无论是狄云的身体、床还是手中的水晶球,都放出了夺目的七彩光芒。水晶球在狄云的手中慢慢升起、变大,之后又罩在狄云身上,两者渐渐合而为一。
此时,狄云的身体也在发生变化,他的身体长大了不少,从不到一米高逐渐长到了接近一点八米,相貌也变得更加成熟,显得更加英俊潇洒。
虽说齐老人授徒过程外表显得美丽异常,但是这番授功却让狄云吃足了苦头。无论是三天前的山路之行、摘果的经历,还是此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感受,对于那些吃苦惯了的穷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出身富贵的公子哥来说,都是从未经历过的。他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幼从未独自出家门,即使出门也有人照顾。如今这番,他所受的苦楚是平生从未经历过的,旁人自然难以想象。
他觉得自己始终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犹如在地狱中受着各种痛苦折磨一般。他一会感到浑身火热,似乎身在火炉、沙漠之中;一会感到浑身冰冷,有如来到了冰天雪地;一会感到浑身疼痛,犹如刀割一般;一会又感到麻痒难当,似乎有千万只小虫子在身上爬;一会觉得身体似乎在变大,胀得异常难受,似乎就要爆裂一般;一会又感到身体正在变小,似乎被压扁了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狄云终于感到身上舒服异常,于是清醒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师父,当时他惊呆了!师父的面目苍老了许多,头发更加白了,如同一道道银丝。更令他惊讶的是,师父的面目已经今非昔比,本是仙风道骨的脸上竟多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哪里有一点大宗师的样子?
狄云见此情景,心想:我昏迷了多长时间,大概有好几年了吧?
此时,只听师父说道:“云儿,大功告成了!”说话的语气竟然有气无力。
狄云连忙下床,扶着师父坐下。此时,他感到有些不对,发现自己的个头比师父高了不少。不知到底是师父授功后变矮了,还是自己长高了许多。于是问道:“师父,您的样子怎么……”
齐老人早已明白他的心思,说道:“好徒儿,为师已经将水晶球与你的身体合而为一,同时将全身的能量也尽数传给了你。从今以后,师父不能再照顾你了。”
狄云听了,心中很是难受。他知道师父为了授功而操劳过度,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师父此时已耗尽了毕生心血与自身能量,正值油尽灯枯之际。
齐老人又说:“云儿,不要伤心了,为师如今天年已尽。圆圆,快将为师准备的几件东西拿来。”
圆圆答应了一声。此时狄云才明白,原来她一直在门外等候的。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圆圆拿来一个大箱子,将它递给狄云。
圆圆进来以后,她看到师父和师弟狄云的身体变化时,明白了一切——师父已经收狄云为徒并完成了授艺过程。
当日,她之所以全力劝阻狄云拜师学艺,虽说很大程度上是出于私心,不过她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因为她知道,师父之所以不要她下山,就是要收最后一个徒弟——狄云。
和前几个徒弟不同,如果一旦收下狄云为徒,势必付出沉重之极、无可弥补的代价!圆圆全力劝阻,没想到事情究竟还是发生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狄云打开了箱子,箱中装有八件东西:一件外黑内红的斗篷、一套镶有金色的装饰物的长袍、一双步云鞋,还有一个金冠、一副眼罩、一只手镯、和一柄紫色的手杖。
只听师父说道:“云儿,我们师徒一场,这是师父送给你的礼物,你把它换上吧。这些东西虽说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是对你以后的生活是很有帮助的。”
狄云道:“师父,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