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宫无眠忽的睁开了双眸,拔腿就跑下床去看棺木,还在,还在,而后又摸了回去,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不知不觉中,她做了个梦。
她从棺木里取了四只玉镯,雇了四个壮汉,出手可谓十分阔绰,那四个壮汉得了好处听话的抬着棺木跟在她身后,一行人十分招摇的到了金玉楼。
谁知,金玉楼的门还未开,她拜师的心情迫切,一脚将金玉楼的门给踹开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十分嚣张,那四个壮汉许是觉得情况不妙,放下棺木就跑的不见了踪影,她只好自己走进屋子扯着嗓子大喊。
“申屠楚佑还不快快现身,本小姐带了拜师礼。”
“休要再瞧不起人,你瞧瞧本小姐现在有的是银子。”
……
她喊得越来越起劲,甚至还挽起了袖子,引得百姓全都围在了金玉楼周围,谁知,迎面飞来一脚,正中她的面门,她整个人从金玉楼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外面的棺木上。
申屠楚佑一副银子难买我乐意的神情,从金玉楼飞身而出,一脚又踢在棺木上,打算将她与棺木一起踢飞,可那棺木愣是一动未动。
她狗腿子似的讨笑:“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是拜师礼,您就收下我吧。”
申屠楚佑毫不客气的将她从棺木上拽了下来,然后将棺盖打开,瞬间整个人变得和蔼可亲起来,还十分客气的将她扶起来,嗔怪她有一棺木的好东西不早说。
她明白,大夫人正是因为手中有银子,才可以让很多人甘愿听命,不惜破坏她的名声,也因为手中有银子,才能四处周旋,让更多的人歌颂她的烂好心。
更明白了申屠楚佑的处境,他是杀手,按理说不知多少人找他报仇,要他的性命,可他却能安然无恙的活着,正是因为他除了杀手这个身份,他还是金玉楼的主人,手中金银数不尽。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银子是十分重要的。
宫无眠心里那叫一个美呀,忍不住笑了出来。
紧跟着一个男人的笑声传进耳朵,又有金银夹杂着铁腥味传进鼻子,宫无眠双眸睁开,忽的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申屠楚佑坐在靠窗的桌子边,正在自己招待着自己,茶壶里的水虽是夜间新换上的,却也已经凉透,他倒是不在乎,动作优雅的已经将杯子倒满。
宫无眠随手拿了件外衫披上,有了清心庵的相遇,似乎对申屠楚佑的突然出现也没怎么太过惊讶,就好似他的出场就应该是这样。
申屠楚佑调侃道:“做梦都在笑,看来你的拜师礼有着落了。”
宫无眠想起了梦中的情形,吸取教训憋着笑先去将棺盖推开,朝着他拱手鞠躬,一脸讨好笑容:“见棺发财,大吉大利。”
申屠楚佑点点头随即拿起杯子,一仰头,若无其事的将一杯凉茶喝了。
宫无眠在他对面坐下来:“你这样喝,不光糟践了自己的胃,也糟践了茶水。”
申屠楚佑拿起放在一边的金丝玉面折扇:“我这样的人五脏六腑强的很。”
宫无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昨夜血宝脱皮,需要个凉快的地方,凉茶对它来说算是个宝地,我就把它放在了里面。”
申屠楚佑拿开茶壶盖,一打眼果然便看到一条浑身透着血色的小蛇盘在茶壶底,心中一紧,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还没喝过蛇茶,今日倒是尝了个稀罕。”
宫无眠抿着嘴,默默的拿出金针包:“听说血玉灵蛇是毒蛇之首。”
申屠楚佑看了她一眼,将扇子放在桌子上,解开黑衣大氅:“扎吧,坏丫头。”
宫无眠乖乖的将金针扎在了他后背命门上三指的地方,:“茶喝了,拜师礼你还要吗?”
这时,门外响起红染焦急的声音:“二小姐,老爷让您去前厅问话。”
申屠楚佑身子一顿,将金针逼了出来,一个闪身人已经从窗子走了。
随即,门从外面打开,红染跑了进来。
宫无眠收起地上的金针,顺带整理了下头发和衣裙,跟着红染到了前厅。
前厅里,除了信国公宫瑾之,还有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前不久见过的贾捕头。
看到宫无眠走过来,站在前厅的差役个个面上紧绷,如临大敌,宫无眠越过众人,先给父亲请了安,这才问:“不知父亲找我来是什么事?”
贾捕头走过来看向宫瑾之,说道:“国公,既然二小姐来了,可否让卑职问几句话?”
宫瑾之点点头,眉头紧蹙。
宫无眠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惊动官,想来事情也不小,怪不得前些日子也只是些小打小闹,这夙冥前脚刚出京都,后脚她就被官府找上了,原来是有人碍于摄政王的身份,一直没敢有所行动,如今这是看她没了后盾,按耐不住终于出手了。
宫无眠面向贾捕头,微微一笑:“不知贾捕头,今日想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