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怪事连连二

龙振正要劝他几句，却发现桌子如同一个高热寒战的病人似地自行颤动起来，不但频率越来越快，而且幅度也在逐渐加大。由于失去了平衡，桌面上的三只杯子和饼干相继滚到了地下，开水洒得满桌满地都是。

他伸出双手，试图用力将它压住，但却无济于事。

两位老人顿时脸色大变，奶奶更是惊慌失措地大叫：“妖怪，妖怪。”

几分钟后，颤动自动停止了，他们还未来得及松了一口气，怪事又出现了，桌子忽然像马戏团的魔术表演一样脱离地面，辄自慢慢地上升、上升。

奶奶尖叫了一声，痛苦地捂住刚刚有所缓解的心口，再次倒在了沙发上。爷爷身子紧贴椅背一动不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上升的桌子。

“奶奶，奶奶。”慌了手脚的龙振此时再也无暇顾及中了邪的桌子，叫喊着来到奶奶身边坐下，如同怕她跑掉似地紧紧攥住那只苍老而柔软的手，苦笑着问道，“吓着了吗？”

“没事，歇一会就好。”她也笑了，但笑得忧郁、凄惶，然后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孙子的脸庞。

“爷爷，你呢？”他接着又将目光转向爷爷。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头晕。”爷爷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糟糕，马上就要挨到天花板了。”

言犹未了，“砰”的一声巨响，上升的桌子与天花板发生了剧烈的碰撞，泥尘、细小的颗粒烟雾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桌子在空中停留数分钟后，又缓缓下降，刚刚触地，龙振便跨前一步，用手死死地按住，直至确认它不会再次异动才松开。

三人惊魂甫定，敲门声突然大作，咚咚咚！

“来了，妖怪找上门来了。”奶奶双手掩面，声音充满了恐惧，“别开门，千万别开。”

龙振也一下子蒙了，青天白日的，难道真的是妖怪、魔头？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发出的声音也愈来愈大，大有破门而入的气势，爷爷咕噜了一句，忽然站起身来朝前走去。

他慌忙上前将他拦住。

“我来。”

爷爷操起门角落的一根木棒站在一边，示意他将门打开。

他的动作更增添了龙振的紧张，为安全起见，他将门开了窄窄的一条缝。

瞥见了不速之客的面容之后，他浑身突然变得软塌塌的没有一点力气，叫了一声：“钱大爷。”

爷爷高举的木棒也落到了地上。

“老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邻居的行为令爷爷在迷惑之中又生出了几分不悦。

“怎么回事？这话应该先问自己。”对方表情怪异，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爷孙俩，足足间隔了半分钟，才甩过来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中五百万大奖了吧，把电视机扔到大街上？”说完管自走了。

五百万？电视机？大街上？龙振好久才明白过来。他悄悄地出了门，沿着街道一路查看，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发现了自家的那台老爷电视。

他怀着喜忧参半的心情快步回家，将好消息告诉了两位老人，然后推着自行车，和爷爷奶奶一道，将电视搁在后座上，小心翼翼地将它驮回家。

“好了，咱们又可以看节目了。”放好电视，他故作轻松地朝两人一笑。

“邪气，邪气。”爷爷面无表情，口中喃喃。奶奶则不停地念着：“罪过，罪过。”

打开电视，除了烦人的噪音以及荧光屏上闪闪烁烁的光栅，并没有出现完整的图像，他摆弄了好久，虽然稍有改善，但跟原来的状态比起来，还相差甚远。

“坏了吗？”坐在沙发上准备欣赏的奶奶小声地问道。

“不知道。”

“见鬼。”爷爷气恼地骂了一句，“弄不好就算了。”

“作孽呀，作孽，我们一辈子老老实实，为什么要这样来害人哪？”奶奶伤心地喊道。

就在这时，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爷爷随手拿起话筒：“喂，你找谁？”

为了不影响爷爷接听，他把电视的音量调到了最低。

爷爷只听了一会便脸色骤变，火冒三丈地骂了一声“混蛋”，摔下话筒，摇摇晃晃地朝卧室走去。龙振连忙上去将他扶到了床上。

“谁打来的？”见爷爷一脸恼怒，他怯怯地问了一句。

“混蛋。”他拳头紧握、双目圆睁，仿佛站在面前的就是敌人。

电话又响了。

“别接，别接！”他暴躁地大吼。

可是迟了一步。

奶奶刚把话筒贴近耳边，便浑身痉挛，一头栽在地上。

龙振喊叫一声，冲出卧室，将她扶起。

奶奶站立不稳，额头汗出如雨，嘴唇一开一合，却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