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就想通了呢?”
“正如你说的,都是为了赚钱呗。实不相瞒,这几年我那个厂其实不怎么赚钱,可能我的能力就那样,若是继续被我折腾下去,说不定用不了几年就要倒闭,现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了你这个商业鬼才,抱你大腿躺着发财不好吗?”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陈年冷不丁问道。
温繁枝见此默不作声别开了眼睛,强颜欢笑道:“当然啊,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我可想赚钱了。”
陈年瞥了她一眼,吹了吹热气,抿了口水,淡淡道:“既然你也说了不会跟钱过不去,那你为什么要给他五百万?”
“嗯?”
温繁枝闻言握杯子的手不由得猛地一颤,滚烫的热水从杯中溅撒出来,一部分落在桌面上,一部分落在她的手上。
但她却没有理会手上传来的烫感,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年。
他是怎么知道的?
似乎是看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陈年边抽出纸帮她擦了擦手上的热水,边说道:“那天晚上我在楼上都听见了。”
都听见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的温繁枝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但还是被她憋了回去,也抽出一张纸擦着桌子上的水痕,自嘲道:“家门不幸,让你见笑话了。”
没有理会她的自嘲,依旧淡淡道:“你就甘心把钱给他?”
“不甘心又如何?你不懂的。”温繁枝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陈年或许听了个大概,但八成会以为自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才不得不妥协。
可陈年的话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为什么不懂?之所以妥协,要么是担心自己的名声,要么是不想让家里人受到无端的白眼和嘲讽。温姐你都说了想赚钱,那么我想你肯定不会为了那名声,所以只能是为了亲人朋友呗?”
陈年平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说的对嘛温姐?”
看着眼前面容俊朗的少年,温繁枝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心安。
“是又如何?我父母年纪大了,我不想他们晚年还要听那些闲言碎语。”
“那你觉得你给了钱就可以平安无事吗?你给了那家伙钱,他花完了,是不是又可以来找你?”陈年又问道。
“我自然会做一些反制手段。”
“呵呵,你说的反制手段是录个敲诈你的视频?”
温繁枝脸上浮现毫不掩饰的骇然,为什么这个年轻人总能猜到自己心中所想?
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点的隐私都没有。
她紧了紧手指,强装镇定,反问道:“难道不行吗?有敲诈视频,还有我给他的转账记录,我咨询过律师,这种行为他至少判十几年。”
似乎是在说服陈年,也似乎是在说服自己,又认真的补充道:“这是百分百可以成功的。”
陈年往椅背一靠,冷笑道:“是,确实可以判,但若是他遇到一些事比判十几年还要难办的事呢?比如欠了钱,你不还钱我就杀了你,你觉得他还会在乎你那个破证据吗?”
听着陈年这字字珠玑的话,温繁枝的脸色不禁越来越白。
陈年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话,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他可以花三天在你这搞到五百万,那他就可以在别的地方三天花掉五百万。他烂人一个,大不了被关进去,你就甘心被他左右?”
直到听到陈年最后那句你就甘心被他左右的时候,温繁枝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泪水不要钱似的落下来。
但她却没有擦,而是咬着嘴唇看着陈年,两只手死死的攥着杯子,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哭腔哽咽道:“那我还有办法?我没有办法了,我真.....”
她用尽全力说着话,可说到一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好似喉咙里塞了一团棉花一般。
便也没再说,转过头朝着陈年看不到地方,嚎啕大哭起来。
此刻的她不像是一个阅历丰富的富家太太,更像是一个被人抢了糖果却无可奈何的小女孩,只得用凄厉的哭声来宣泄着内心的委屈。
陈年没有搭理她,静静的看着她哭着。
一直哭了十分钟,温繁枝才稍稍止住了崩溃的情绪,泪眼婆娑的看着陈年。
陈年还是没说话,抽了张递给她。
温繁枝接过,不顾形象的拿着纸再脸上胡乱的抹了几下,然后又重重的醒着鼻涕,才让自己的形象好了一点。
见她好了一些,陈年平静道:“我帮你对付他。”
“什么?”
温繁枝怀疑自己哭昏头了,不然为什么会听到这么奇怪的话。
但看着陈年那认真的脸,她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