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林子彦穿着睡袍从浴室走出来,项恺坐在桌边享用佣人端上来的早餐,朝着他勾勾手,林子彦眸色一亮,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快步走过去。
他弯下腰啄了一口项恺的唇,卖乖地说:“老公,你给我准备什么早餐啊?”
项恺的手掌探入他的睡袍,摸了摸干燥的绷带才放心下来,沉声说:“吃饭。”
林子彦跨坐在项恺的腿上:“老公好坏啊,人家刚洗完澡就扒人家衣服。”
项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下去。”
林子彦搂着他的脖子哈哈大笑,捧着项恺的脸用力地亲了一口,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海岸边传来游轮的鸣笛声,林子彦拿着餐具的手掌一顿,扭头望向窗外。
游轮停靠在岸边,从甲板走下来一个个身材火辣的海乘小姐,穿着蓝白色的制服身材凹凸有致,手里举着各色旗子将要在海岛举行盛大的选秀晚会。
这是当初自己和几个狐朋狗友合资的项目,开发海岛的时候招商时,为了靠选秀节目带动旅游业的发展。
林子彦回过头瞧见项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项恺咬了一口可颂三明治淡淡地说:“想出去玩?”
林子彦一愣,果断地摇了摇头。
项恺又问:“不出去了?”
林子彦点头,笃定地说:“不出去了。”
项恺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林子彦因为昨天的事狠狠地涨了教训,现在项恺在什么地方,他就想在什么地方,自我宽慰地想总不能再把人给看丢了!
项恺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盯着林子彦。
林子彦被项恺盯着完全没有羞臊的样子,眼角含着笑意,“我就想陪着你,感动吗?”
项恺抿唇,“你小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粘人。”
他努力回忆,大脑里却搜索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林子彦诧异,“什么?”
小的时候?
他下意识地心虚,自己小的时候闯过不少祸,竟然被项恺知道了吗?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项恺怎么会知道?
项恺认真地问:“不是吗?”
“我记得你很乖,总是在写作业,被欺负也不会哭……”项恺叹了口气,总之不是现在这样又爱撒娇又喜欢耍脾气的样子。
林子彦听得云里雾里的,很乖?被欺负?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说自己,忍不住反驳一句:“我怎么可能被欺负呢……”
林子彦又突然闭上嘴,项恺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项恺平静地盯着林子彦的眼睛,林子彦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项俞了?他说的是项俞小的时候?
林子彦沉默地等项恺用过早餐,抱着小老虎去洗澡。
林子彦站在走廊,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这样?”
齐医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你冷静一点,这只是他受到脑外伤后产生的记忆错构,注意多休息,补充营养,避免过于劳累,不会影响他的康复。”
“你让我怎么冷静!”林子彦只要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和项恺的相处,在他的心里可能都是在和其他人恩爱,林子彦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操,敏感的神经突突直跳,自己成替身了?
林子彦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有怒有怨可更多的还是无力,他怎么能责怪现在的项恺?
怎么能对他发脾气?
林子彦渐渐冷静下来,“你说他不会有事?”
齐医生肯定地说:“对,他只是在回忆往事时混淆了某些情节,张冠李戴,不代表他会把你认做成其他人,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知道了。”林子彦挂断通话,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浴室里的男人,他用力地搓了搓头发,为了自己的情绪不影响到项恺,特意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确定没有什么难看的脸色才走进去。
项恺瞧着他,淡淡地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公司的事。”林子彦坐下,眼睛深深地盯着项恺,想到刚才项恺回忆以前的事情时,脸上那种放松又关切的神色极少对自己流露,心里就像有根刺扎着。
可林子彦又不敢直接问项恺还记不记得有个弟弟的事情,手掌紧张地握着咖啡杯,指尖渐渐泛白,试探地开口:“……哥?”
项恺揉搓着小老虎的毛发没有反应,等他再抬起头,林子彦盯着他的眼睛,又叫了一声,“哥?”
项恺平静地与林子彦对视,听着他对自己各种各样的爱称,宝贝、老公、现在又叫着哥哥,不知道他叫到什么时候才会腻。
林子彦松了口气,虽然就像每次叫宝贝一样,他不回应自己,但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心头的刺化作乌有,林子彦美滋滋地啜在他的侧脸,“宝贝,你想要个弟弟吗?”
项恺皱眉,“什么?”
“我当你的弟弟,你要一直保护我吗?”林子彦毫不客气地说,既然项恺完全不记得自己有个弟弟的事情,那么自己就彻底把项俞从他的世界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