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雾气里,寒气侵体,朱雀头重脚轻,头昏脑胀。
她冷得发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吃力的,一寸寸挪动身体。
寒箭刺骨,朱雀疼的几乎骨头碎裂,肚子里原本闹腾的小团子也气息奄奄,气息微弱。
“小团子,你别怕,妈妈带你出去。”
朱雀抬手晃了晃,驱散身前的寒雾,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还好这几天都下雨,她身上都穿着长衣长裤,还有薄外套。
“毕方!毕方!”
朱雀大声喊,巴望有人回她一声。
刚刚试过了,她进不去结界里。
“哎…”毕方有气无力,“我在这里。”
毕方哆嗦着快要结冰的身体,“你…握紧…握紧手腕上的镯子…嘶…呼…”
毕方冷的上牙膛打下牙膛,差点显了原形。
“玄墨在里面留了一簇琉璃火,我教你催动法咒。”
朱雀心里默默催动法咒,双手紧紧交握,环抱着镯子。
内里是玄墨休养生息的地方,几大法阵围绕,即使现在的玄墨修为浅薄,危急关头也能护住朱雀。
“呼…”朱雀吐尽胃里的寒气,如履薄冰的踏在寒雾里。
“谁?”朱雀在寒雾里转悠了好一会儿,身子又重新冷了下来。
“赶紧给姑奶奶滚出来,再畏畏缩缩的躲在暗处,小心姑奶奶鱼死网破,你也休想得逞。”
朱雀的耐心一点一滴的耗尽了。
戒指上的凤凰鸟突然灵动的扇动翅膀,啾的一声飞了出去。
朱雀的心轻轻的疼了一下,这是她父母留下的最后一样牵挂了。
戒指是朱雀的父母在名寺求来的,檀香木的。
庙里的大师亲手刻的,说是可以替朱雀挡三次灾劫,朱雀的父母千恩万谢的郑重接过,还捐了一大笔香油钱。
小时候,朱雀牵了一根红线挂在了脖子上,后来大了,才戴在了手上。
第一回,学校操场,倒霉孩子的篮球砸在了她的天灵盖上,小凤凰显灵救了她一回。
第二回,在支教的山涧里,高崖的落石,小凤凰又挡了一回,那时她就明显的感觉小凤凰元气不足。
后来,她遭逢生死劫,小凤凰大概是没有哪个道行管她了。
也算是得道高僧了,好歹管了她两回。
不过还是遗憾的,能活着,谁他奶奶的想死呀。
心里还嘀咕,好歹再救一回啊,若能生还,她一定多捐香油钱,给佛祖塑金身。
寒雾散了,朱雀瞧见了另一个自己,不...不对,是蒋窈,她瞧见了蒋窈。
朱雀和蒋窈有八九分相像,却迥然不同,南辕北辙。
一个飞扬跋扈,快意张扬,跋扈有之,快意更甚。
一个温婉解语,果敢独断,沉静有余。
朱雀的怒气终于盈满,“蒋窈,你有什么毛病?”她不顾体面怒骂出口,“你晓不晓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将我困在寒雾里,你儿子都要被你冻死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冻死了我儿子你赔我呀?”
朱雀瞧着蒋窈还是不肯开口说话,十分焦急,腹中小团子的气息又弱了一些,若不是玄墨的一丝真元,怕是要撑不住了。
“嘶...”朱雀忍着疼跪坐下来,“蒋窈,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浑身都没有力气,说话声音低低的。
“小团子没动静了。”
朱雀累得额头沁满汗水,“蒋窈,你是不是不能靠近我?”
蒋窈还是不说话,面色苍白,听了朱雀的话,眼里透出一丝光亮,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