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老妈依旧像没事一样将早点喂到我的嘴边；我想模仿昨晚的做法，但想到老妈的期许，我决定还是告诉她李艺怀孕的事，尽管我给自己贴上了“做事不靠谱”的标签。

“妈，李艺怀孕了，但我联系不上她。”

老妈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几个呼吸后，将手中的碗缓缓放在柜子上。我看着老妈那张略显纠结的脸，许久，她才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联系的？”

“车祸前就知道了，之前也联系了，但她关机。”

我这样说，老妈听后，脸上的神情显然轻松了不少。看来老妈担心的是我早就知道李艺怀孕，因为自己以后不能有孩子才去联系李艺。那我在老妈心里，估计和畜生没区别了吧？但不管老妈怎么想，在我心里都一样，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后悔了。

老妈没有说什么，起身去了门外，没过多久便回来了，我想，她应该是出去给李艺打电话了，但我想错了。

“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我们没有权利去要求人家什么，儿子，你也不小了，我希望这次事后，你能清醒点，顺其自然吧……”

随后，老妈坐着沉默不语，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我心里更是自责不已。快到十点多的时候，江雪提着饭来到病房，老妈张罗着吃早饭，我实在没有胃口，只吃了少许。吃完之后，老妈便出去洗碗了。

我不知道老妈说的“清醒点”是什么意思，就在我想着怎样联系李艺，是不是找一下洛一涵？想到她的遭遇，我有些犹豫。但想到吴峰的去世，李艺都没有现身，想必李艺是真的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李艺发来的，我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但看着信息的时候，我感觉我喘不过气来。

“你早干什么去了？你都说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孩子留不留又有什么关系？我刚出院，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愿各自安好。”

看完，我重重地将手机砸在地上，江雪被我吓了一跳。我捂着胸口，顿时觉得快喘不过气来，我紧紧地握着拳。我好像我从来不认识李艺，没有想到她这么绝情。江雪快速起身想阻止我乱动，不停地叫着：“哥，哥……”

就在这时，护士从外边跑了进来，赶紧在我的胸口拍打着，并对另一个护士说道：“快，快去叫医生。”

另一个护士快速地出去了，而江雪在旁边已经哭了，哭着叫着：“哥，哥，不要吓我呀。”

而我，已经忘了身边的一切，心里的气想疯狂地往外涌，非常难受，感觉身上有一种力量在寻找出口，在心中狂乱地乱窜，而胸口有异物堵住。

“怎么回事？”医生进来就问道。

“不知道，刚刚心电监护仪响了，心跳到了140下，血压152……”

“杨霖，你要冷静，现在骨骼正在重新生长，不要乱动。这是遇见什么事了？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医生紧急有序地忙碌着，而我感觉我的头都快炸了。我没有去管医生的警告，我用力地抬起双手，右手的疼痛我也感觉不到。我只想抱着头，但我被按在病床上，老妈也在一旁叫着我的名字。我恨李艺，为什么就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随着手腕部位的一阵清凉，我渐渐感觉到那股气找到了出处。我这才看清了老妈那焦急的神情，看清了江雪那即将落下的泪水，渐渐地，我失去知觉……

半夜，我从疼痛中醒来，是右手手臂在疼，我动都不敢动。那种钻心的疼痛让我的大脑无比清醒。我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我又忘却了疼痛，开始胡思乱想，我想这些都是报应，我想起老妈说的“经过此事能让自己清醒”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