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姚澈只淡淡应道:“猖狂易表,无辜难仿,你能轻易作出我的嚣张之态,却无法将暮白的楚楚可怜学得完全。”
“那我是否要多谢您让我免于一场众人围殴呢?姚暮白公子?”
“你明知我不会那样对你”
“自然这点子自信我还有。不过你如此大费周章只为叫那丫头来看你挨打,实叫我无法理解啊”
他盯着他得意的面目闷闷蔑视,却不可否认所言不虚,顿了顿,他扒拉过一个酒盏给自己斟酒,“世间万物难以理解的事儿太多了便如我也不明白你这双手爪子从来一物不触还留它来做什么”
颜景泽手上的绷带缠得精细,伸过去截住了姚澈的手,“我与你说过许多遍了,我不喜触碰任何除我自己以外的人与物件。”
“那便随你日日裹着吧放手”
颜景泽不肯松手,“内有郁结,外有淤伤,还是不要饮酒的好。”
“切我瞧着你岁数不大怎的比宫里头的嬷嬷还要唠叨”姚澈悻悻放下酒盏,“罢了我的伤怎么样”
“你自己差人下的手,自己不清楚吗?”
姚澈不耐的讪笑,“旁人的自然清楚我量他们也不敢下太重的手倒是你你最后那一脚踹的我很痛”
“痛?”
提到姚澈命他更上他的衣裳,装扮成他的样子去迷惑云舒,便心有不快。
“姚澈你让我穿你穿过的衣裳,赤手碰你的脸,还要紧着嗓子学你说话你知晓有多令我不爽吗?”
嚯?这小子是动气了?
他忍住笑倾身过去,故意将手臂搭在颜景泽肩上,“饶是万般不爽我们颜院判不也还演的很到位吗”
“拿开你的脏手。”他赌气一般挣动身子,不愿看他讨打的脸。
姚澈的笑滞在面上,脑中应声窜出一个画面。晨起在相府,云舒也曾因为厌恶他的触碰,而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话虽一样,情却不同啊。
而后他仿佛又跌回酒前的愤懑阴郁,没了声音。
肩上的手臂还在,那人却倏地安静了。颜景泽回首,看到他沉浸在过往中,没来由的气上眉梢:“从你筹谋做那件事儿开始,我见你被打的还少吗?怎么今日就忒矫情些,抓着这事儿半日了也不肯忘?”
“我如何不肯忘了不过是寻常提及一二”
“寻常提及?”
“”
又来了他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
在他身边多年,颜景泽从未见过他有任何事情敢做不敢认,自从遇见了那丫头,他除了肯透露乃大计所趋,有需要用她之处,旁的只字不提。
可内心强烈的质疑声告诉他,姚澈根本就是故意接近云舒的,而且每见她一次再面对他的质问时,便会是此刻这般的神情。
直觉告诉他,云舒会是姚澈命中无比凌厉的劫难。
他自说自话从他怀中取出面巾,冷声反问:“寻常便是宁愿称病掩面,也要去相府找你皇妹的不自在?”
“还是从来懒于冠发的你,一直留着这个不知是作何用处的玉簪?”
面巾中包裹着的,是一枚触手生温的浅紫碧玉簪。经落樱手中夺过那时起,这东西便被姚澈荒唐的随身携带。
姚澈明白他暗有所指,可他不愿承认自己种种异常是因为知晓了云舒的存在。
见他不说话,颜景泽更不痛快了:“怎么?这回连讨都不敢讨回去了?”
“把它还给我”
姚澈欺身去拿,又被颜景泽移向别处,“我不是那丫头,不吃你楚楚可怜的那一套,你若有种就老实的对我坦白一切。”
“颜景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