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徐毅所派出去的十组斥候队,基本都是三五人为一组,其中的队长便是徐毅从黑山寨中带出的十名兄弟,在加上另外两到四人的村民,如此组织性有保障,遇到事也可有应对之法。
而这些村民的忠诚度无需担心,如今他们还希望徐毅从东庐寺解救其家眷,自不会惹乱子,唯一徐毅担心的,还是这些村民冲动之下,率先暴露了自己。
不过这本就是不可控的事情,便是没有徐毅,这些村民多半也会自己去找东庐寺,该惹的乱子一个都不会少,甚至反而会平白丢了性命。
有自己寨子里的兄弟看着点,总好过愣头青一般送命上门。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斥候队一点都探听不到东庐寺在何处,毕竟摩尼教能在官府眼皮底子下发展势力多年,不可能没一点防备之心,些许粗制滥造装扮的斥候队,不引起对方注意已经很不错了。
但徐毅没想到的是,才不过几日时间,便有斥候队回来,报告了东庐寺所在地方!
“是你发现的?”
徐毅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粗布襴衫的汉子,对方面容普通,不高不矮,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中就认不出来的,心中也多了几分兴致,便问道,“你叫甚?”
那汉子憨厚一笑,瓮声瓮气地回道:“小人姓薛,名斗南。”
“薛斗南,好,你且将发现的过程同我细细说来。”徐毅将这个人记下,问起他是如何发现东庐寺的经过来。
薛斗南看着人很老实,但说起事来,却颇为仔细,将他到了那小亭山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薛斗南所在斥候队出发后,连续往北走了两日都未曾遇到摩尼教的教众,而那时随身干粮又要耗尽了,他们便想回来,却不想在这时遇到了一个老农,同他们说起前方的小村落中,有人在施粥济民,于是四人便一同前去了,预备讨得点吃。
那村落便在小亭山的山脚下,屋子显得有些破败,但人却很多,只因在村主路两侧,有人设了不少粥棚正在施粥,不光是村子里的人,便是周遭山中的逃户,都可以来吃。
薛斗南四人来到这村落中后,先是讨了点粥吃,旋即自是问起这施粥之人的来历,但对方并不肯说,只说是在救助穷苦百姓,积累功德。
事情到此原也应该结束了,村落里有人施粥也是正常之事,一路过来,他们也遇到些村子,有相同的状况,所以问不出东西,他们不会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的,于是另外三人便商议着去别地看看,但薛斗南却要求留下来,再找人仔细问问。
“以前在村子里,俺也见过摩尼教的人,虽然次数不多,但俺有个本事,只要是见过一次的,便不会忘记。”
薛斗南说着,神色严肃起来,“那群施粥之人虽然藏得很好,但俺能看出来,他们和摩尼教的关系,俺心里只想着赶紧把俺的芳芳救回来,所以无论如何,俺都要探听清楚的!”
徐毅听着,随后问道:“然后你就问到了?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薛斗南犹豫了下回道:“俺演了个戏,假装饿晕在了路边,等被救起后,俺谎称要当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许是见俺长得老实,他们也没有多想,就收留了俺,俺先是帮他们施了三日的粥,到了晚上,就有人带俺去见那里的头目,才确认这群人果真是摩尼教之人。”
“再然后呢?你才不过三日,对方也不会将东庐寺所在告诉你吧?”徐毅再次问道。
薛斗南挠挠头,已是下拜在地上,低声回道:“寨主英明,他们确实没告诉俺东庐寺位置。”
徐毅道:“那你怎么知道是东庐寺位置的?莫不是跟踪了人?”
薛斗南摇摇头回道:“这倒没有,那群人颇为谨慎,俺只一人,哪里跟的住?俺能推断出那东庐寺位置,只因其中一人说话时说漏了嘴,说在大雾尖山腰上有几处野茶树,所产茶叶是刚摘下来时泡山泉水,味道最佳,待回去后可去一尝。”
“就这一句话,俺确定,那东庐寺必然就在大雾尖附近!”
薛斗南这一番操作,不要说是牛猛等人,便是徐毅,也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这他妈是个人才啊!
徐毅上下看着这薛斗南,却是总感觉对方的名字似是好像见过,但并不是很熟悉,大抵是哪里扫到过一眼,如今既是被他遇到了,当然要好好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