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翻身而起,方远军大吃一惊,“你小子没事?”
胡正让方远军给他打开手铐,“怎么,你很希望我有事?”
“没有”,方远军打开手铐,疑惑的眼神看向袁科文,刚才司长可是非常生气,他跟了对方这么多年,绝不会看错。
袁科文给自己倒了杯水,“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确实是非常生气,也想好好收拾下这小子。”
“看到这小子进屋时一脸淡定,我突然改主意了,除了第一脚是真的外,其他的都是假动作。”
袁科文所言为心中所想,一个人头顶被几把枪顶着却不为所动,这心理素质没的说,袁科文惜才,不忍下死手,于是故意将胡正踹到角落。
袁科文的心腹们也是真的在拉他,当看到袁科文没下死手时,他们顿时懂了,也假装揍打胡正。
胡正脸上的血,是一个心腹随身带着的红药水,前段时间巡检司不是满城抓库吉组的人嘛,心腹受了点伤,一直带着。
多亏有这东西,不然袁科文都不知道戏该怎么演。
胡正听闻袁科文的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进门时泰然自若,是因为看到袁科文身旁有个陌生男子,猜到对方是来问罪的,便认为袁科文和方远军只是在做戏。
弄了半天,你们来真的,还好发生了美丽的误会。
“其他人出去,胡正留在这里。”
众人散去,胡正拍掉身上灰尘,很自然的找个位置坐着。
“你小子还挺不客气的,我让你坐了吗?”袁科文付之一笑
胡正回以一笑,“司长刚才踢我一脚,我受伤很重,就不客气了。”
“哈哈,你小子有够无耻的。”,袁科文端起水杯,“不过我很喜欢”
“说说看,刚才那人是谁,他来的原因。”袁科文缓缓喝水,等胡正的回答。
胡正回忆刚才的事,寅城姓郑的司长,只有婚役司司长郑来良,对方来的原因。
胡正想了半天没头绪,他跟婚役司没过节。
想起来了,孟山妻子好像是婚录司副司长,看来郑来良是替孟山妻子,或者说背后的月家来敲打巡检司的。
胡正将猜想告知袁科文。
“猜对了九成”,袁科文放下水杯,“没错,正因为有月家在背后看着,我才准备对你动手。不过,还有一成你没猜出来,郑来良也是为了公事。”
袁科文不点破,显然是让胡正继续猜。
公事,婚役司不就是管理结婚离婚的,找他胡正莫不是要给她说媳妇。
等会儿,结婚后面还有两个字,生子,胡正悟了。
婚役司还有促进生育的任务,今天胡正起码带人杀了两百号人,还都是男的,婚役司自然不高兴。
男的不够,拿什么促进生育。
袁科文看出胡正心中已有答案,“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做对没?”
“毋容置疑”,胡正没有回避,“袁司长又怎么看?”
袁科文转动水杯,“站在我的立场,你的做法愚昧至极,你以为我不知道有漏网之鱼。实话告诉你,那些人都是我故意放走的。”
“他们留着有两个好处,一是巡检司有需要了,随时能拿他们刷功劳、刷名声,二是放走的人都是小角色,他们今后做大,也在巡检司掌握之中。
你把他们都杀了,以后要是冒出个巡检司掌握不了的流氓团体,你说该怎么办?”
第一个好处暂且不论,第二个说的真有理,胡正承认他确实有欠考虑,但他依旧坚持认为没错。
袁科文面色骤沉,“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胡正认为,那些人留着是祸害,如果有心改过,早在巡检司大力打击时,这些人就应该回家好好过日子。
可是,他们没这么做,而是仍想着拉帮结派抢地盘,说明他们脑子里作恶思想牢固无比,已经改变不了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人宛如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等他们组成新的团体,又会继续害人。
既然如此,何不趁他们还是一团散沙时全部干掉,也能让寅城的普通人过一段安稳日子。
胡正算过,凭他今天的杀伐力度,五年内寅城人不用担心有人收安保金。
至于以后怎么办,胡正的回答是,只要看到有新团体出现苗头,他会带人亲自灭掉。
“可笑!”袁科文生气了,“如果你死了,你能保证后面的巡检,都像你一样秉公执法,永远冲在最前面吗?”
胡正沉默了,人心都是自私的,他无法保证人人都学他。
很快,胡正抬头坚定道:“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从不在意他人怎么想,既然有第一个我,那么我想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叮!
袁科文如同遭到雷击,他默默走到窗外,凝视着心心念念的方向。
想着想着,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当年也有一个少年,说过跟胡正一样的话。
结果呢,那个人并没有全部做到,在一些人眼里,甚至成了大恶人。
“呼!”
袁科文长呼一口气,回到原位。
“你还年轻,刚当上巡检,用底层思维考虑问题我能理解。只是,我希望你明白,你现在的身份是巡检,你不是普通人了。”
“唉,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或许你是对的,我的话就当做个参考。”
“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我没准备回家”,胡正将下一步计划简单说了下。
袁科文没有情绪波动,“我说过,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拦你。”
“司长放心,这次我会收着点。”胡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