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西，”洛三刀垂眸看着这个老人：“这些年你睡得太久了，是时候该睁眼看看了。”

参西哑然许久，道：“即便世人屈服于你，万物生灵可不会！”

“万物生灵难道就安于现状么？”

参西：“什么意思？”

洛三刀：“此次天灾，十万大山的生灵如何？”

参西：“虽有防备，但伤亡依旧惨重！”

洛三刀：“魔兽如何？”

参西：“魔兽有先天优势，实力强悍，此次天灾并未对它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洛三刀：“那在古今的所有灾难里，此次天灾可能排前三？”

参西对此问题摇了摇头，“九幽大陆从古至今灾难不断，地裂岩浆、天火永夜、病疫诅咒、大暴乱......太多了，此次天灾虽只是雨雪，但究其根本不是害怕天灾，而是太古，若太古苏醒，那无疑将会成为最大的灾难！”

“在以往的灾难里，伤亡惨重的又是哪一方？”洛三刀对此问题做出了回答：

“是寻常生灵，也是寻常民众。”

参西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灾难的承受者从来不是手握实力的一方，即便被羽翼庇护以得来的安居一隅，因为没有能力抵抗任何的灾难，所得也是虚假、整日担惊受怕的。一株草能轻易被踩死，一株魔株却能让他者惧怕，为何？”

参西：“造物不公，又岂是我等能干预的？”

洛三刀：“那是因为你已经手握实力，位居高位，所以才觉得这一切无法干预、不能干预。”

这一番话就是旁边的苑枳泠听了，都止不住一番震惊。

这几句话仿佛给参西当头一棒，他无法理解，更是不敢理解。

“你...你们...”

因为过于震惊，使得他说话也变得艰难

“太古因万物而化，且不说得需多大的力量才能将其诛灭，谁能保证诛灭太古不会对万物有影响？谁能保证不会掀起更加不可控制的灾难？”

沉静之下，参西的目光随着洛三刀落到汨罗身上，那种最原始的压制使得他心脏猛地震了一下。

也就是那一瞬间，参西明白了许多。

许久，参西才道：“老夫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熟悉，直到来了这里老夫才确定，但老夫又不敢确定......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位......”

两位灵皇

不是分身，不是幻术

而是实实在在、独立存在的两位灵皇

既然其中一位是刚从天穹逃出来的，那么，另一位是哪里来的？

甚至另一位，比如今的灵皇更强

她......究竟来自哪里？

其实参西明白，当他无法说服洛三刀的时候他就明白，如今的一切早已脱离他的掌控。

与此同时，汨罗说完那番话后，灵皇虽不相信，但还是有一丝动摇。

汨罗伸手，指尖落在它掌心的时候，灵皇愕地睁大眼，手猛地一抖想要抽回，奈何根本动不了。

惊讶与慌乱在灵皇眼里蔓延开。

很快，寒冷它颤抖了一下

接着，掌心指尖的触感将它吸引

最后，鼻尖与嘴里充斥着从未有过的...味道

灵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下垂的眼睫止不住颤动了好几下。

“这是......”它喉间滑动，贪婪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所有感受。

“触觉，嗅觉，味觉...”

汨罗替它回答，她的眼里不再是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怜惜。

灵皇愕然抬首，对上她的目光

那一瞬间，一切皆在不言中。

“天穹太冷了...”汨罗回想起在天穹的那三日，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世上还有那样冷的地方。

“永远离开那里吧，永远去做你想做的事，永远消失，永远活着。”

那样的眸子，冷漠过、悲怜过、嘲讽过...

却从未欺骗过

此刻的对望，仿佛穿越时空、超越时间，历经足够的痛疼与期望后的停歇与心安，指尖与掌心的触碰，

她们好似不再有距离，好似紧密联系在一起，好似陈旧的灵魂终于得到洗涤。

好似想得到一个答案，它夹杂着小心试探地问：“...你不厌恶本尊？不彻底诛灭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