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城,城隍庙。
高大的城隍爷神像端坐供台之上,遍体金光。
供台上,檀香袅袅。
供台两侧,各有一个泥塑雕像,陪侍左右。左为庙祝,右为判官。
庙门外,两位童子各守一边,凡人不得入内。
庙外的广场占地颇广,正中间放置有一个半人高的大型香炉,这里是供凡人敬香与叩拜的所在。
山水神只护佑一方水土,凡人受尽其恩惠,遂虔诚对其上香、礼拜。日积月累之下,凡俗香火塑其金身,人间信仰堆积功德,这才是山水神只能够存在、修行之根本。
今日的城隍庙依旧香火鼎盛,前来敬献香火之人络绎不绝。香炉内烟气蒸腾而上,宛如云雾缭绕,将整个庙宇笼罩其中。香客们手持特制的山水香,虔诚地拜谒着城隍爷,祈求平安和庇佑。
这些年麓城是风调雨顺、平安无事,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而且只要民众向赵城隍祈祷,往往都能得到回应和庇佑。
而在麓城之外,很多村镇的日子过得却是颇为艰苦,卖儿鬻女、家破人亡的事情经常发生。两相对比之下,就显出了麓城城隍的灵验。
因此,赵城隍在麓城民众之间享有极高的声誉,口碑极佳。
就在此时,城隍庙的祥和被一名身着捕快服饰,右臂齐肩而断的人打破。
刘捕头衣衫上一片血污,跌跌撞撞地跑向庙门。
前几日,刘捕头经常被城隍爷接见,两位童子自是看在了眼里。今日见刘捕头如此狼狈,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两位也不敢怠慢。
一名童子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而另一名则是赶紧进入庙内进行汇报。
很快,入内汇报的童子便走了出来,并热情地搀扶住刘捕头的另一边,将他请了进去。
城隍庙内,等两位童子全都退出去后,供台上的城隍爷神像突然睁开双目,看向了刘捕头。
“怎么弄成这样?顾管家呢,为何没跟你一起过来?”
刘捕头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躬身答道:“禀赵城隍,顾管家死了,李家庄那边的差事小的没能办好,请您责罚。”
神像双目中陡然射出金光,声音也变得高昂起来。
“是李南珲出手了?”
刘捕头先是点头,又是摇头,然后他看见神像眼中的不满之色渐渐变浓,忙不迭地开口解释:
“李南珲确实出手了,但只是打散了顾管家的全身灵力,并未伤及我们两人。后来我与顾管家准备撤回来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
“顾管家就是被那个年轻人所杀,我的右臂也是被他斩断的。他的境界深不可测,小的当时看见他的手中拿着一块......”
说到这里,刘捕头抬头看了一眼城隍神像,然后满脸恐惧地继续说道:“......玉质山水牌!”
“什么?!”
城隍神像暴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接着,神像上金光暴涨,一道人影显现而出。只见人影一步踏出,已经出现在刘捕头的面前。
刘捕头慌忙下跪,赵城隍以真身驾临,这让他心中的恐惧更甚。
走出神像的赵城隍只是低头凝视着刘捕头,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玉质山水牌?”
“小的绝不会认错。”刘捕头跪伏在赵城隍的脚边,回答地很肯定。
回答完之后,他微微抬头,想要查看赵城隍的表情。可当他的头刚抬起,只看得见那精美的腰带时。
赵城隍却突然蹲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那个年轻人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要遗漏,全部给我重新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