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凌月在上首,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动作,心中稍微满意,还好他没有失了骨气!
看着下方,缓缓说道:“孟十安,你好歹也受名师教导过,诗书礼乐,笔墨丹青样样不差,虽阴差阳错成了奴籍,身不由己,但文人墨客骨子里的风骨,你不应当丢了。”
孟十安无奈苦笑,“王妃说的是,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奴才~我过去如何,如今的我就是奴籍,我再如何保持自己的风骨,在现实面前,我依旧得低头弯腰。”
储凌月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她就是觉得孟十安不应该随意弯了他的腰。
再次开口:“既如此,那本王妃让春红给你的契书,你为何没有拿?若你拿了契书,从今往后,你又成了良民,便不会再随意低头弯腰,称奴称仆了。”
不等孟十安回答,孟三娘便激动的插话道:“什么契书?十安,王妃说的让你成良民的契书是什么?你为什么没有拿?”
要知道,由于她的身体不争气,害得她儿子成了奴籍,她心中多自责,多懊悔。现在有机会让她儿子恢复良民的身份,她怎么能不激动呢!
孟十安拍了拍他娘的手,安抚住他娘说道:“十安谢王妃的好意,但是作为儿子,母亲还是奴籍,作为儿子的我又怎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就不顾自己母亲的处境呢!”
孟三娘这一刻也听明白了,又是因为自己,让儿子放弃了恢复良民的机会,一时悔恨的无以复加。
泪眼婆娑,十分痛心的对着孟十安说道:“你糊涂啊!娘不要你管,你只管好自己就行,娘就是当一辈子的奴婢,那也是娘的命,可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能当一辈子的下人呢?
你不是还想为你爹洗刷冤屈吗?你当一辈子的下人怎么给你爹洗怨?
还有,你爹最大的愿望就是送你到这京都拜名师,你若是当一辈子的下人,又怎么能拜名师,画名画呢?那你爹在九泉之下还能安心吗?”
孟三娘声泪俱下,一字一句敲打在孟十安的心脏上,让他的心不自觉的抽痛了起来。
进退两难,孟十安既想为他爹申冤,完成他爹的期望,又不想负了他母亲,让她一辈子当一个奴婢伺候别人。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怔怔的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
储凌月坐在上首,一直没有出声,她很能理解孟三娘的愧疚,也能理解孟十安想要和他娘同甘共苦的心。
见这会儿两人都相顾无言,便说道:“孟十安,先不说这事,你可知今日本王妃特意找你们母子过来是为了何事?”
此时孟十安正心乱如麻,哪里还能猜测到王妃找他是因为什么事。
只能老实的回答道:“禀王妃,十安不知!”
储凌月道:“那你可知,奉国将军府是因何获罪封府的?”
孟十安有些不解,王妃为何一直说些跟他无关的事,但还是认真说道:“十安昨日在陈府被围的时候,听同伴说过,好像是因为奉国将军犯法逃匿了?”
储凌月好整以暇道:“是,那陈泉就是因为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私铸货币,流通假币,又草菅人命,才被陛下派人围了陈府,想要抓捕他归案的,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