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闻先前她的话条条有理,心中也是免不得信了几分,忙令秋雨取来笔墨纸砚,示意祁倾寒写下方子。
祁倾寒也不推辞,恭恭敬敬的写下,呈给了皇后去看。
“倾寒这字倒是当真是一绝啊。”皇后仔细的看了一番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到,语气之中倒是有些笑意与赞叹。
祁倾寒缓缓的摇头,“娘娘谬赞了,若是论起这笔墨,还是要当属太子殿下。”
她说话有条有理,头头是道,不会让人不舒服,反倒是有种如沐春风之意,皇后听闻之后也是心中甚喜,仔细的瞧了她一眼,越发的觉得这个孩子顺眼的紧,心中也是免不得亲近几分。
扯着她的手问东问西,不管是有意试探还是真心发问,祁倾寒都可以回答的一个滴水不漏,却又不会令人觉得刻意恭维,倒是有种顺其自然之意,倒是令人心下越发的欢喜了。
“娘娘。”几人正是聊着,却不想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通报。
“何事?”皇后身后的秋雨扬声问道。
“太子殿下与皇上马上就到凤仪宫,据说是刺杀您的凶手抓到了。”那小宫女上前说到。
祁倾寒与姜氏对视了一眼,一言不发,倒是方才还和颜悦色的皇后神色一沉,“可知是何人?”
“据说是常嫔。”那小宫女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常嫔。
秋雨倒吸了一口气,姜氏微微皱眉,皇后的眼中也闪过了些诧异。
“本宫知晓了,你先下去吧。”皇后冲着她开口。
姜氏见状也懂得此事她不便掺和,待那小宫女离开之后,才恭敬的上前开口,“既然娘娘有事在身,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叹息一声,“难得你们有心前来探望,待到此事水落石出,本宫再请你们来也不迟。”
祁倾寒两人应声退下。
马车之中,姜氏看了祁倾寒一眼,“倾寒,你开的那方子可是有十足的把握?”
知晓她在担忧什么,祁倾寒轻笑,“夫人放心,不过是些简单的补益药物,不会出错的。”
姜氏见她言语之间从容,也稍稍的放心了些,在之后又皱眉,“这宫中之事向来是危险重重,你今日这般自作主张,有些欠妥,日后万不可这般冒失行事,要记住,皇后纵使是待人在好,她也是皇后。”
听着她谨慎的教导,祁倾寒的心中亦知自己今日所为有些冒失,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此时不过是孤身一人,身边唯一能用的人也不过是个萧慕罢了。
此时虽说是与秦相顾远之流结盟,可终究不是个办法,她的身后并无倚仗,此时也不是自己袒露身份,与爹爹商议朝事的好时机,必是要与众人打好关系的。
而皇后贵为后宫之主,又是太子生母,若能讨她欢心,也不妨是个好法子。
只是此话此时万万还是不可让姜氏知晓的,她一边听从母亲的教诲,一边自我反省。
“倾寒不过是见娘娘身子不适,一时动了些心思,未曾思虑过多,如今想来,倒是孩儿有些妄自菲薄,自持手段了,好在并未出事,此事回想起来确实是欠妥,孩儿谨记夫人所言,日后行事必定会好生的思量一番。”
见她言语恳切,神情温顺,姜氏倒也并未想要真的怪罪,慈爱的摸摸她的发顶,“你年纪尚小,但是为人处世都格外沉稳,说话也算是滴水不漏,我与老爷都是甚喜,只是这京中未必如你所想那般简单。
说错一句话就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你要切记。”
祁倾寒点头。“倾寒知晓了,谢过夫人提点。”
姜氏见状缓缓点头,暗叹这孩子倒是合了她的眼缘了,一面又是忍不住的想起玉容,若是玉容有倾寒这一半儿的沉稳,她也就放心了。
回府已过午时,祁倾寒用饭之后,却是听闻萧慕过来请。
“挽琴,就说是我出去一趟身子乏了,此时歇息一会儿,莫要让人打扰。”她冲着挽琴吩咐一句,自己却是迅速换好了衣物,带着萧慕向着丞相府行去。
“秦相如此着急唤我前来,所为何事?”他尚未进门,就隐约看见了几个影子在其中,不由的爽朗的开口笑道,却不想房门打开,隔着斗笠的纱帘,竟是正好与主位上面的一人对视。
“草民江寒,见过太子殿下。”看清楚那人的面容之中,祁倾寒不慌不忙的上前见礼,语气之间不卑不亢,恭敬之余优你不傲骨,倒是令南宫启忍不住高看了一眼。
“早就听闻江公子此人,果真是一表人才。”他看着祁倾寒,倒是并未好奇那斗笠之下的模样,只是温和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