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怡还爱着宋缺。
她想到了父亲,如果这个时候请父亲帮忙,父亲肯定又会对宋缺有意见,也会责备宋缺行事鲁莽。
可眼下,宁怡知道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刘传邦的身上,只好硬着头皮给宁安剑去了电话。
“什么?”
宁安剑除了震惊,一股怒气在慢慢地累积。
“宋缺怎么就被抓进公安局呢?究竟是怎样回事?”
事态着实严重,宁怡也不敢有半点隐瞒,把了解到的情况都跟自己的老爹说了。
果然,宁安剑听完,顿时暴跳如雷:“他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敢把胡书记的外甥打成重伤,一个小小的副镇长就这么无法无天吗?”
“爸,现在不是骂宋缺的时候,你想想法子帮帮他吧,他要是真被判刑了,这辈子就完了。”
宁安剑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中,可不管怎样她还得帮宋缺说话。
“帮?你让你老爸我怎么帮他?宋缺得罪胡书记不就等于得罪贺县长吗?现在落在人家手里,人家不得狠狠地整他,这你都看不明白吗?”宁安剑反驳道。
宁怡想不出话来回应,只是急得就在电话里哭了出来。
“闺女啊,现在谁帮宋缺说话,怕是会引火烧身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我怎么出面帮宋缺,即便我放弃局长的位置,就一定救得了他吗?在长兴县,贺县长想做的事,谁还敢插手呢?”
宁安剑的一顿分析,无外乎是在劝宁怡借此放弃宋缺。
“爸,可宋缺就我的未婚夫,难道我能眼睁睁地看他出事吗?”宁怡还是哭泣道。
老爹说的都是事实,副局长听上去是好不错,可离长兴的权力中枢还远得很,以老爹现在的能力,好像也真是救不了宋缺的。
“未婚夫并不是丈夫,还没有领证,今天可以是你未婚夫,明天说不准就不是了。闺女啊,有句话你可能不爱听,可爸爸今天必须说给你听。”
宁安剑脑子一转,想起那晚刘传邦他们的暗示,再加上现在的这档事,觉得眼下正是劝阻宁怡的最佳时机。
宁怡沉默了,不知道是出于无助,还是心里确有种想法,只是她也几乎都猜得到自己老爹想说什么。
“闺女,听爸爸一句劝,放弃宋缺吧。就算他侥幸逃过这一劫,难道贺县长就会放过他吗?只要贺县长在长兴一天,宋缺一辈子就注定不会有前途了。搞不好,哪天又惹到贺县长,就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撤职了。
还有,宋缺是单亲家庭,他妈妈又没什么背景,而我们都是体制内的,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上,婚姻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现在你们爱得热烈,可将来一定会出问题的。
趁这个机会跟宋缺一刀两断,是对你们将来负责。等你老爸我当上了局长后,你想找什么的没有,而且肯定比宋缺要有出息。退一步讲,你现在好歹算个小干部,要是让你那些同事们知道了,你说他们会怎么看你,以后你自己还有什么前途呢?”
宁安剑的一番话,确实头头是道。
一方面催宁怡撇清和宋缺的关系,以增加分手的成功率;另一方面,则是向贺志翔表忠心,以拉近和长兴权力中枢的距离;最后,宋缺犯罪在前,宁家绝对有理由站在道德制高点退婚。
所以,宁安剑的算盘打得可精了。
“爸,你说的我都清楚,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的终生幸福,可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宋缺。先这样吧,我给李镇长打个电话。”
宁怡不愿再听父亲说和宋缺分手的事,便找了个借口。
而宁安剑也没再说什么,他也清楚自己女儿和宋缺还有很深的感情,硬逼着俩人分手可能会适得其反,要循序渐进地离间他们才是上策。
宁安剑确实无法撼动贺志翔的势力,但说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这么些年的耕耘不全都白费。之所以不愿出手,无外乎是想借牺牲女儿和宋缺的婚姻,搭上贺志翔的大船,那局长的位置就不在话下,甚至于副县长都不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