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灵堂前的棚子里面等着磕头、烧纸、进香的人排成了长队。
谭家虽遭大难,但谭老太爷和老太太能有这样一个结果,也算是得以善终了。
正在族长为慧能住持一行安排住处的时候,两个族人将族长叫出了东堂东堂里面坐着一些客人,不方便说话。
“你们俩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情?”
“族长,我们看到了几个生面孔。”一个族人道。
“看到了几个生面孔?”
“是啊!只要是歇马镇的人,我们都认识。”
“是啊!他们一会儿朝灵堂里面看看,一会儿到东堂和西堂看看。很像是在找什么人。”另一个族人道。
“族长,我看他们的眼睛里面带着杀气。”
“他们莫不是在找谭家的人?”
“十有是在找谭家的人。”
“还是欧阳大人深谋远虑,幸亏他们都离开了歇马镇。明面上,他们不会对谭家人下手。看样子,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可大太太还在荣家,这该怎么办呢?”
“不要紧,昌平他们在荣家最安全,茅知县做梦也不会想到昌平会在荣家。”
“这几个人还在祠堂里面转悠吗?”
“还在转悠。”
“你们再找几个人,盯死他们有一个盯一个。”
“我们现在就去。”
两个人走后,族长喊来一个人,把他拉到西堂和大殿之间的墙角处:“鸿儿,你现在到荣家去一趟。”
“爹,您吩咐。”
“一,看看大太太的身体怎么样了二,如果大太太身体有所好转的话,就让他们赶快离开,切记,要听梁大夫的。为仁少爷也在荣家,我真有点不放心三,关照他们,如果一时不能走的话,千万不要到祠堂来,你告诉大太太,茅知县的人正在找他们大太太和为仁少爷尤其不能到祠堂来。”
“爹,鸿儿明白。我去了。”
“等一下,鸿儿,你准备两辆马车,如果大太太今天晚上就能走的话,马车正好能派上用场。你从后门走你把马车停到镇西口松树林里。”
“为鸿明白。”谭为鸿转身朝黑暗处走去。
为鸿是族长的儿子。
族长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这种事情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去做。
看着儿子消失在黑暗之中,族长走进西堂,和一个老妇人人嘀咕了几句。
老妇人带着几个女人,穿上孝服,走进正堂,跪倒火盆的旁边,他们将白布往下拉拉,盖住了半张脸。
茅知县的人不是在找谭家的人吗,穿上孝服,再用孝服遮住大半个脸,就很难辨别出谁和谁了。
族长料想,那几个人可能还会到灵堂来继续寻找。
有人前来吊唁,主家肯定要有女人跪迎还礼。
族长找几个女人,就是这个意思。先应付一段时间再说,昌平和为仁等人一旦离开歇马镇,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谭为鸿打开祠堂后面的小门,关上小门,沿着小巷子一路向西,走到巷口的时候,他朝巷口两头看了看,见没有人,便走出巷口,沿着西街一路向南。
上了二亭桥以后,他用眼睛的余光朝身后看了看,然后跑下桥,走了几十几步,右拐走进另一条巷子。
在巷子的尽头,有一扇门。
谭为鸿看了看身后,然后在门上敲了三下。
“谁啊?”一个女人小声问。
“我是为鸿,族长家的老二为鸿,是我爹让我来的。”
女人移开门栓,将谭为鸿拽进门,然后将门关上,插上门栓。
女人领着为鸿穿过中厅走进后院,来到一个偏僻的屋子前。
女人轻轻推开门,走进里间:“太太,为鸿公子来了。”
荣夫人将谭为鸿拉到床前椅子上坐下。
昌平公主躺在床上,头底下放着两个靠枕,身上盖着一床蓝颜色的绸缎被。屋子的中央还放着一个火盆,火盆里面烧着木炭,火很旺,木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所有人都坐在屋子里面。
“鸿儿,你怎么来了?”昌平公主道。
“是我爹让我来的。”
“是不是祠堂那边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