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邪蹲坐在半山腰上哭了会,呜咽之声随风而逝,但心中的恐惧仍然还在,她抬起头看了看红叶盆地原野之上,火光四起,烟尘似乎要将晴空夜晚的星星都给撩下来。举目四望,不知何去何从。
莫邪姑娘辨别了一个方向,那是郑万厦与她一起入谷时候的道路,她要去那里,从那里出去,莫邪姑娘终是见识了人类根性之中最恶劣的一面,害怕恐惧之余,也有些生郑万厦的气,简单说来,便是我既然要跟着你,你凭什么要把我抛下,害我如今这样那样云云的一番诉苦。
不过莫邪姑娘心中虽有些小怨气,却还是识得大体,知道郑万厦此刻的情形未必就好了,心中忽然又开始担心起了那个混蛋,
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到了那处平台,天黑路窄,饶是莫邪姑娘身负武艺,也是极为小心,生怕一脚踏错便落入深渊。
她紧紧贴着崖壁,小心翼翼挪到了这边的绳索处,夜风烈烈,莫邪姑娘的衣衫猎猎作响,她只得蹲下身子,将身体的重心降低,定睛瞧去,那个竹筐仍然没有踪影。这下,要怎么出谷呢?
莫邪姑娘方才被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骇破了胆,所以才只想着逃离红叶,逃离这恐怖之地,如今已经无路可逃,又该怎么办呢?李莫邪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绝望之中,这种情绪在孤独黑暗之中慢慢滋长生发,终于酝酿成了一声悲呼,“万厦哥哥……你在哪里?”李莫邪双手拉着绳索,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平台之上,泪水如同断线珍珠般扑簌簌落下。
稍顷,深渊之中似乎传来一阵特别的风声,不是夜风刮过崖壁的呼呼声,而是什么东西破开眼前的黑暗和风息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莫邪姑娘还是很敏锐地听到了,因为此时莫邪姑娘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所以格外敏感。
李莫邪快速站起,慌乱地想要找寻着兵器,可惜那柄直刀已经连同方才的士兵尸体扔在了红叶谷中,而自己的随身配剑也被郑万厦带走了,他给自己留的那柄破剑也留在了农妇家中不曾带出。此时遇到敌人,该怎么办才好呢?
正茫然无措之际,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只怕立时便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莫邪姑娘无暇多想,只得先行躲避,快步疾退,从平台之上跑了出去。
不久,竹筐载着两人落在平台之上,女人问道:“奇怪,方才明明听到有人呼喊,怎么现在又没人影了呢?”这是一个少妇,即使在夏日夜晚,肩上也搭了一张毛茸茸的狐裘,酥胸半露,风情万种。
男人身形高大,尤其是在旁边娇俏可人的少妇的衬托下,更加威猛,脸上挂了半张面具遮住上半部分脸,渊渟岳峙,气度不凡,正是失踪两日两夜的红叶谷主!
谷主方才明明听见了有人唤万厦侄儿的名字,为何现在却又不见人影?谷主心中有些不安,喃喃道:“别是我那万厦侄儿出什么事了吧。”
那少妇道:“谷主何必担心,少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