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棠撩起眼帘,有些诧异。
商墨给她送衣裙?
怎么感觉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拱形院门口传来:
“小四。”
宁泽远站在拱形门下,手中抱着一件淡绿色衣裙。
鸢语挑眉:“哟,宁二公子手中这衣裙,是刚买的吧?”
宁泽远眼中蕴满苦涩,抱着衣裙的手紧了紧,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小四,二哥之前听你提起过铃兰花,想必你喜欢铃兰花。”
他抱着衣裙,献宝似的上前两步,“你看,这衣裙绣的铃兰……”
“宁二公子,小姐唯爱西府海棠。”绿莺讥讽地打断宁泽远的话。
宁泽远听言,眼中的光瞬间黯淡,恍若被乌云遮住了星光。
他茫然地看着宁星棠:“你从未提过海棠花。”
宁星棠轻摇团扇,笑得妩媚动人,“我提了你会大冬日给我摘海棠花?”
“可是海棠不是冬日开放……”
宁星棠语调带笑,极轻极冷,“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这份心。”
宁泽远抱着衣裙的手一紧。
他眼底染满苦涩,抱着衣裙踉跄着走到桌旁,小心翼翼把怀中衣裙递过去:
“小四,以前是二哥错了,以后不管你怎么打骂二哥,二哥都甘愿受着。”
“你说喜欢听二哥弹琴,以后二哥专门为你创作曲谱,只弹琴给你一个人听。”
“十四岁那年,二哥创作的曲谱被民间广泛弹唱时,你比二哥还高兴,你说二哥最棒了。”
宁泽远眼眶有些发红:“你不喜欢住在宁府,二哥努力挣钱,给你买个新的院子,种满西府海棠……”
他看着宁星棠笑意冰冷的小脸,语气渐渐低弱,眼底满是卑微的祈求:
“小四,二哥以后会去了解你的喜好,你给二哥一次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说着,他眼眶的红色更浓,“小四,对不起……”
绿莺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二公子,你脑子被驴踢了?”
她忽地一叉腰,气势十足骂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我家小姐来到宁府十年,被你们当最低等的丫鬟使唤十年。”
“仅凭短短三言两语,哭两声就想求原谅?”
“做梦去吧!”
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一阵掌声响起。
宁星棠笑眯眯拍着手:“小绿莺的小嘴,本小姐越来越喜欢了。”
绿莺嘿嘿笑了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小姐教导得好。”
宁泽远愣住。
他呆呆问:“小四,你要二哥如何做,才肯原谅二哥?”
宁星棠起身走到他面前,手中团扇挑起宁泽远下颌。
她微微仰头,明明矮了宁泽远差不多一个头,眼神却凌厉逼人:
“宁二公子真的知道错了?”
宁泽远对上她清寒凌厉的黑眸,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疼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几乎用尽全力才吐出一个破碎的音节:“是。”
宁星棠忽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那说说,你错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