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需要,你瞧我这记性。”邢德正在秃脑门上拍了一下,取下腰间钥匙,又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了另一串钥匙。
开柜门,翻找,邢德正取出二月份凭证,放到李光磊面前。
“钟主任,帮我翻一下十三号凭证。”李光磊手指报表数据,看着钟正全。
怎么让我找?尽管狐疑不已,钟正全还是坐下来,很快便翻到了十三号记帐凭证:“李镇长,是不这个?”
李光磊拿过凭证,与报表比对了一下,说:“应该是这个。”然后便开始翻着凭证里的细项。他翻得非常细,不但翻着每张,就连附件也不放过。
盯着李光磊的动作,邢德正脑中念头飞转,但一时还看不出所以然来。他转头去看陈雪梅,只见对方也是满脸茫然,面带焦色。
“邢会计,这是怎么回事?是二月份的,附件却是前年的?”李光磊忽的出了声。
“是吗?哪?”邢德正急忙收住心神,弯腰看去,然后做起了解释,“是这样的,这笔费用是前年发生的,但期间一直没到位,今年二月份才拿上,所以这时间就不一致了。”
“是这样啊。”李光磊缓缓说过,忽的又道,“不会是弄错了,报双份?”
“怎么会呢?不可能。当时有钟主任把关,又有包镇长审核,不可能错的。”邢德仁继续解释着。
李光磊看向钟正全:“是吗?钟主任你把关了?”
钟正全点头回应:“是,确实是这么回事,我还在上面签字了。”
李光磊“哦”了一声:“要这么说的话,应该不会有错。不过时间久远,也背不住记不清楚。这么的,再看看前年那个月的凭证。”
“没必要?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钟主任也证明了,怎么会错?”邢德正提出异议,“再说了,百八十块钱的东西,也没几个钱。”
“百八十块,没几个钱?”李光磊立即起了高腔,“邢会计,身为财务人员,你这思想可太危险了,这只是钱的事吗?诶,我怎么感觉你极力阻挠呢,难道这笔帐你是经办人不让你提供,还是某个部门领导不让呀。”
钟正全脸色“腾”的一红,抢着说了话:“邢会计,李镇长让拿就拿,省得分不清好赖人。”
“这,那,好。”本来还准备着说辞,可现在钟正全要自证清白,邢会计不能再说什么,但还是看向陈雪梅,“科长,你看这”
“费什么话?镇长要看就让看。”陈雪梅没好气的说。
带着满腹狐疑,邢德正又打开一个卷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盒来,放到李光磊面前:“这里面的都是。”
李光磊没理会对方的摔打,拿过档案盒,取出了里面的四本凭证。大致扫了一眼,把其中两本推给钟正全,自己拿过另两本翻看起来。
“刷刷刷”,前面内容翻得很快,直到翻至整本末尾时,李光磊才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凭证内容,细心的打开本页凭证的附件。
“刷”的一下,邢德正脸色大变。他急忙抬头看去,正迎到了陈雪梅惊惧的目光。
钟正全脸色也变了一下,但和那两人的神色显然不同。
在接到眼神暗示后,邢德正忽的捂住肚子,“哎哟”起来。
李光磊没有理会,而是仍然仔细拆开着折叠的附件。
“好臭,老邢,你是不”陈雪梅坐到椅子上,掩起了口鼻。
“哎哟哟,哎哟哟,我要去厕所,我要去厕所。”邢德正捂着肚子,向门口移去。
“钟主任,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李光磊说着,已经挡在门口,手中仍然抱着那份凭证。
略一迟疑,钟正全猛的起身,拉住邢德正:“往哪跑。”
“我,我要拉屎呀。钟正全,干什么,李,李镇长,你这是为何?”邢德正嚷嚷着,“拉裤子了,我要拉裤子了。”
“是吗?这可真是时候,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李光磊冷笑一声。
“你跑不了了。”钟正全抱着邢德正,身子靠在门板上。
向着旁侧移了移身子,把凭证放到窗台上,李光磊仔细浏览着附件上的数字和名字。
两千二,常二楞,常有礼,常三唬
在李光磊看附件的时候,邢德正一直喊嚷个不停,后来都带出了脏字。可无论他怎么吵嚷,但被钟正全死死抱着,也挣脱不得。
一直翻过六页,都是两千二,都是不同的名字,咋总数不符呢。
再看,再翻,再核实,名字的确不同,没有一个重名的。
不过,人数不对,这六页差不多有二百个名字子,有那么多户吗?
“申有花”,李光磊目光落到这个名字上面。
看过对应金额,李光磊又翻到了附件第一页,目光停在“常二楞”上。再来回一细看,六页名字中,既有夫妻,还有父子,而且后三页的签名似乎也有说道。
明白了,明白了。
“啪”的一声,李光磊返身甩下凭证:“邢德正,私造表格,贪没补贴,该当何罪?”
“该当何罪?”邢德正“喃喃”一声,瘫软在钟正全身上。
李光磊冷笑一声,自得不已:山人顺藤摸瓜之计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