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灰蒙蒙的密室,很大很宽敞,似乎看不到墙壁。角落里散布着不少仪器,指示灯和显示屏偶尔会闪烁一下,发出“嘀嘀叭叭”的声响。一侧平放着两个黑色的传送罩,罩门已经打开,里面的白色光线照亮了密室一角。
车竹文从其中一个传送罩内坐起身来,定了定心神,下到地上。他迷惑地打量着这间密室。密室内的摆布既熟悉又陌生,他感到有点不安。另一个传送罩内也坐起一个人来,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蓝色的头发,清澈的眼眸。她让他莫名地产生出一种虚无缥缈的亲切感。
那个姑娘一看见他,俊脸一笑,跳下来激动地说道:“竹文,你也回来了。”
车竹文惊讶地后退了一步,喃喃自语道:“竹文……”
“竹文,你怎么了,是我——苓珊。”
“苓珊……”
车竹文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他记不起自己是谁,也认不清对方是谁。难道他叫竹文,对方叫苓珊?
对方确实是倪苓珊。她发现了车竹文的异常——他呆滞的模样竟与小时候极为相似,于是心中快速地思考: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难道失忆了吗?这又是银河系什么地方,为什么与当初的传送室不太一样?雁门关危机应该已经解除了,现在的时空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时空?希望不要再生枝节。
她一边思索,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的一切。
车竹文看到倪苓珊紧张的神情,更加感到惴惴不安,不住地往后退却。
“竹文,雁门关……守住了,母亲……百姓安全……”
倪苓珊现在怀疑眼前的这个车竹文不是银河系的车竹文,而是雁门关那个车竹文,可能是他被错误地传送回来了,所以她颤声地试探。
“雁门关……母亲……啊——”车竹文听了,不由抱住头痛苦地低吟起来。
倪苓珊一时没了主意,忽然她灵机一动,掏出小笛吹了起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悠扬的笛声慢慢平息了车竹文的痛苦,他缓缓抬起头,端详着倪苓珊。
“苓珊……姑娘,这是哪儿?我是谁?我们认识吗?”车竹文轻声地问。
“竹文,我们认识。——你认识这个吗?”倪苓珊干脆孤注一掷,拔刀在手,顺势挥出一道彩光。
“七星刀……不,不要,不要动武,这刀……危险,像你……这么好的姑娘……稳重、冷静,有话好说……”
倪苓珊明白了,这个车竹文认识七星刀,他应该不是雁门关的那个车竹文,而是银河系的车竹文,只是他失忆了。
她心想,既然车竹文还记得“七星刀”,那是不是有可能通过刀来激发他的记忆?于是,她横刀在手,左手拉开架势,正声道:“车少舟主,请不吝赐教。”
一见倪苓珊真要和自己动手,车竹文也下意识地抽出宝刀,亮开招式;同时,他心里感到困惑不解——为什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呢?他的头又疼痛起来,大颗大颗的汗水直往下淌。他实在忍不住了,猛地用刀尖扎向自己的眉心。
倪苓珊惊呼一声,急忙出手将车竹文的手臂挡开。不过稍微慢了一点儿,车竹文的额头已被宝刀划破。车竹文则误以为倪苓珊要攻击自己,抬起左手一掌将她拍倒在地。
“……”
车竹文的伤口产生了剧烈疼痛,他又看到刀尖上滴下的橙黄色血水,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回想了一切。
“公主,苓珊!”他大声喊着,赶快把倪苓珊扶起来。
“苓珊,苓珊,都是我不好,你要不要紧?”
倪苓珊睁开眼睛,迷离地望着车竹文。她忽然眼眉一竖,厉声喝道:“你是何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