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云歪头。

“收拾东西，森林里君家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不能确定是否是我的藏身地被他们发现，保险起见，得找更安全的地方。”

“啊，啊，啊，剑无小公子，”老奴仆追上来，“如果是因为这事那您大可放心了呢，因为就算他们想要抓您，也已经没有精力了。”

剑无回头：“说详细一点儿。”

“君剑死了。”

君国以求仙着称，虽然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得到了世界上几乎所有人的嘲笑，但君国的历任国主都有羽化的迹象，神秘的力量在君国历史并不少见，甚至有寿命长达一百五十年的修仙者存在，而君剑，一个被称为君国历史上最接近仙人的国主，他的寿命，至少能活到曾孙老死。

“不可能！”剑无说。

“如果是生老病死当然不可能了，但如果他不小心掉喝了一杯有毒的酒又不小心撞上了一把刀再不小心摔进河里，那就不好说了。”

“他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不小心。”

“但如果是别人不小心呢？”

“你是说，有人谋杀了他。”

老家伙嘿嘿地笑：“老家伙活了这么多年，对什么东西都已经看穿了，跟聪明人讲话真是省力，尤其是你这种即聪明，又直接的孩子，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你这种人了，其他孩子除了狂热崇拜自己那暴力的父亲，就是再崇拜比父亲更暴力的其他男人，没有人思考过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有人愿意思考这么做是对是错，哦吼吼，别露出这么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嘛，毕竟老家伙除了喜欢唠叨一无是处了，是他的儿子们杀的，注意这里我用的是一个们字，是的是的，对他动手的当然只有一个人，但是他必须同时对付他几乎所有的儿子，所有人都想杀他，这让他分散了精力，就像十二个儿子十二杯酒，他知道有毒，但不知道是哪一杯，所以才没有防备到那杯毒酒。”

“他死了……”剑无低下头，是的，他死了，终于，自己终于看见一个君家的人死掉了。

妈妈，哈哈……为什么啊？剑无哭起来。

“那是……你爷爷是吗？”可云靠近剑无，是这样吧，就像一个赌气离家的少年，虽然怨恨着自己的家人但听到家人去世仍然不自觉落泪啊，毕竟那是家人啊。

可是她想错了。

“可云！”剑无一把抓住可云的肩膀，“可云！他死了！他怎么会死了？”

那是什么？天空在一片乌云中黑暗了，据说天神从苍天中降下天兵时才会乘云而来，就像天穹降下无边的怒火，耀眼的金光伴随雷霆之战鼓响彻天际，那绚烂的被天神恩赐的光把云层照亮。

而现在，黑色的云层像一个不会画画的小孩把天空涂满，寂静里没有一点儿雷声，但可云知道，比神明更加强大的东西已经站在云层之上，死神的战鼓从来都是直震灵魂。

天空掉落着黑色的碎块。

“雪？”古婉怡看见黑色的碎块在手中融化。

一个可怕的东西扑进可云的眼睛，像一只发狂的恶犬。

“他怎么能死！”

剑无的表情从来不曾如此失态，如果一个人长大了，他的表情就会因为成熟而越来越少，而如果一个人死了，他的表情就只会定格在他死前的那一刻，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