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励王终究还是停了下来,慢慢松开了对乔清澜霸道的钳制。
乔清澜第一时间翻身坐起,看着面前的励王,一时间却根本想不出来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好。
励王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可人儿,眼波流转间,似是藏起了什么,却又表露了什么,确认了什么,同时也放下了什么。
片刻之后,他终于动了动唇,轻轻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
“澜儿,我很想你。”
就在三天前,励王才同她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语。但是那个时候那等语气,和现在相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如果不是乔清澜这三日里,始终牢牢记得那杀手在听到励王殿下时候的神态眼色,如果不是乔清澜同样想明白了,和妃冲着她一脸温和的笑着的时候,眸底分明隐隐绽放的一抹危险杀机,就冲着励王三日前的一抱和现如今的一吻,她断然不会将那杀手和眼前的励王联系在一起。
然而,如今毕竟是知道了事实如何,纵使依旧被励王动摇了心思,也绝无可能立马放下心防。
“承蒙殿下挂念,清澜感恩涕零。殿下如今心肠激荡,不妨喝杯温酒缓缓心神罢。”
一边说着,一边不疾不徐地又将案几重新移回原位,顺手斟满了励王面前的酒杯。
励王微微一怔,很快察觉到此刻乔清澜的状态不对。眉头轻轻一皱,励王伸出手去,一把将跟前的酒壶,连同乔清澜握着酒壶的那只玉手,都一并拢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乔清澜心头一震,迟疑着并没有尝试挣脱只是感受到她纤细的指尖在手心里轻轻颤抖的频率,励王还是立刻捕捉了她的心思流转。
“你放心,这几没有动过任何女人,我只是住在她们的房间里而已,我连跟她们睡在同一张都没有。”
惊讶地瞧了励王一眼,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脸色之后,即使是如今这等情形,乔清澜仍是忍耐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自己的顾虑和抵触,落在他眼中竟然是在吃醋……
乔清澜第一次觉得,原来励王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啊。
脸上的笑意一闪即逝,乔清澜脑海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终究还是轻叹一声,幽幽说道:
“四日之前,曾有一名杀手于四更时分潜入王府,试图暗害清澜。”
她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然而话音未落,乔清澜的眼角余光,却分明看见了励王的眉角一跳,感应到握着自己的手心一紧。
“竟有此事?你没事儿吧?”
励王瞬间将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那等紧张的神态,竟然丝毫也不似作伪。
乔清澜心头不由地一寒,费尽气力才勉强让自己的身子不至于抖动得太厉害。到底要怎样狠辣而深沉的心机,才能让他表现得对自己如此着紧?娘常说眼睛骗不了人,可他此刻的眼睛里,盛满着的除了关切便是爱怜,自己根本找不到半点儿端倪。
能武装到眼神里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清澜无碍。”
乔清澜内心越是冰凉,面上便越是柔顺,连嗓音也跟着愈加软款了三分:
“清澜只是想到,若那一日清澜不是正巧睡不着觉,听见了他在屋顶踩踏瓦片的声响的话,或许今日清澜就没有机会见到殿下了,是以心神震荡,怠慢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