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铁架子便是这座宿舍楼宅的框架与主干,一间间铁皮屋子像是枝叶一般坐落在这些框架上,一座座铁架桥与铁制外置楼梯组成了连通每一个屋子的通道,整个员工棚户区既破旧却又充满了冷硬的质感。
与远处高耸、充满科幻感的金属高塔相比,这栋宿舍楼破烂得像是从垃圾站里捡回来的金属拼凑出来的一样。
当初刚来到这里,看见自己居住的宿舍楼宅,钟镜脑海里联想到的建筑便是《功夫》电影里的猪笼城寨,杂乱中有着一定的秩序。
看似乱搭乱建的建筑结构,实则也有着一定的规划,最起码下楼的时候不会撞上什么东西,也不会拥挤。
眼下正是员工们起床工作的时间,许多穿着“火石能源”工作服的矿工们各自从宿舍里走出,懒懒散散地游走在这栋构造复杂的员工宿舍楼处,脚踩铁板的声响不绝于耳。
钟镜走到了下一层,来到一个铁皮小屋子前,拍了拍房门,对着里面大喊道:
“老王,该醒醒了,等会被工头捉现行了,别又说我没喊你起来!”
屋子里顿时传出了杂乱的金属踏脚声,声音显得有点匆忙,似乎有着好几个人塞在这个小屋子里面。
就当钟镜感到疑惑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出乎他的意料,出现在门后的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老家伙,而是一位身姿绰约、衣着暴露的俏丽女郎,她的身上正好穿着一件闪烁着动彩光像的塑料皮衣。
她依靠在门框处,眉眼略有一些懒散,不耐烦地抬起眼皮扫了钟镜一眼,仅仅是这一瞬,她豁然变得精神了起来。
“哟,小帅哥,有没有兴趣...”
“抱歉,没有兴趣,另外麻烦你告诉我,住在这间屋子的那条老狗去哪了?”钟镜面无表情地问。
“这个嘛...我可不知道,毕竟我只是过来做买卖的,雇主要我去哪,我就去哪咯...”俏丽女郎无所谓地说道,随后眼神一凝,指了指钟镜的背后,问:
“嗯?你说的人是不是他?”
钟镜转过头看去,总算是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人。
一个头发与胡须皆灰白,毛发疏于打理,看着有点儿邋遢的老人,身上那件看似破旧而污秽的工作服,实则也从另一种角度彰显了他的工作年限。
此时他好整以待地看向钟镜...准确来说是将视线投放在了前方的铁皮屋子。
就在钟镜刚刚转过头的一会儿工夫,屋子里便陆续走出来了三个男人,包括刚才的女郎在内,一共三男一女。
三个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都是着急忙慌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而其中一名男子手里攥着几张纸币,早有准备似地往老男人手里塞了塞,接着顿时头也不回地往外面奔去。
“有空来找我玩哦,小帅哥。”女郎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张小卡片,笑眼盈盈地塞进了钟镜的口袋。
动作之快堪比手法娴熟的窃贼,让钟镜差点没反应过来。
完成了所有任务,女郎也就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梯,清丽的背影与周边匆匆忙忙的矿工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钟镜冷漠地掏出了卡片,当着老男人的面放入了他的工作服口袋,语气平静道:
“好你个老王,你的胆子都变得这么大了吗?竟然把自己的宿舍改装成了交易场所?”
王宝财将手里的纸币一把塞进口袋,面对钟镜的疑问也只是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地说道:
“我只是可怜这些年少气盛的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跑来挖矿,都还没尝过男欢女好的滋味...这才腾出自己的宿舍而已。”
“就不怕部门主管找你问责?”钟镜笑了笑。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也是我的客人。”王宝财打了个哈欠。
钟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了,睁大眼睛错愕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老东西,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
要知道他说的部门主管可是这块区域的生产部门主管,是他们这些矿工的头头,管理着上千名矿工,已经可以算作中高层人士了。
这种级别的人物,还会关注这个老东西的生意?
似乎是猜到了钟镜在想什么,王宝财摆了摆手道:
“你想多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哪里看得上这些流莺,是我之前在矿坑里挖到了一枚遗落的源火腰牌,按照公司的规定,这玩意的价值一半归属于公司、另一半归属于发现者。”
“那家伙知道之后,就找我把腰牌的一半归属权买了下来,而他支付的价钱就是允许我在矿洞里做一些生意。”